顾云琛眸色微深，眸光微微闪动了一瞬，缓缓吐出两个字：“随他。”

陆泽臣一愣，然后悄悄咽了口唾沫，一脸惊悚的盯着他家老板，一脸弱鸡的道：“这个……大人，你认真的吗？你也知道的，暗卫队的人不能擅离职守，更何况，阿枭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再是暗卫队副队长来着……暗卫营的普通队员在没有接到任何命令的情况下，是不能离开暗卫营的……”

蔺枭这分明是在作大死啊喂！

他家老板突然这么虚怀若谷，他真的有点不太习惯，总觉得顾云琛这话背后藏着什么玄机阴谋。

顾云琛单手斜支着额头，昏黄的光线在他眼珠里折射出深浅不一的光，他分明只是随随便便坐在那里，身上的冷意却越来越骇人，整个空间都充斥着令人窒息的压迫。

陆泽臣太阳穴突突直跳，不敢直视顾云琛，眼角余光做贼似的偷偷瞄了一眼顾云琛，虽然顾云琛脸颊上看不出什么喜怒，但陆泽臣知道，顾云琛此刻的心情并不好。

大概是一直待在顾云琛身边，所以，哪怕顾云琛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也能分辨出来顾云琛什么时候是高兴还是生气。

陆泽臣棺材板似的杵在那，额头冷汗涔涔，也不敢说话。

半晌后，顾云琛才幽幽开口：“他比你更熟悉暗卫营规矩，既然去了国，就不必回来了。”

陆泽臣脸色陡然一变，眼睛瞪得像铜铃大，“大人的意思是，要……要解除蔺枭暗卫队成员的身份，可是……”

暗卫队成员都是顾云琛亲自招进来的，不论他们有什么过去，都会被一一抹平，往后到死，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暗卫队成员。

当然，也有一种情况，暗卫队成员会被驱逐，脱离暗卫队成员的身份，那就是背叛了暗卫队和顾云琛。

蔺枭未经允许离开暗卫营，一再犯错不知悔改，顾云琛能对他容忍至今，已经算是网开一面。

然而，顾云琛也不是放马的，怎么可能一再容忍蔺枭如此行事。

顾云琛冷睨了陆泽臣一眼，“没什么可是，暗卫营规矩历来如此，你要是同情他，可以跟他一起走。”

陆泽臣脑袋立即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我对大人是忠心不二矢志不渝，打死我都不走的！”

顾云琛敛下眸子，沉声道：“通知金越，接替暗卫队副队长职务。”

陆泽臣立即道：“是，大人，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下去了，时间也不早了，大人你早点休息。”

顾云琛没有说话，陆泽臣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旋即擦了把冷汗，这才快步离开了书房。

书房里，顾云琛兀自坐在沙发上，食指和中指并拢，抵着额头，眸底翻涌着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