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陆离从时空的另一端醒来，他发现他自己漂浮在深空之中，脚下的大地上一片寂静，是广阔无垠的原野，郁郁葱葱的森林，连绵起伏的高山和一望无际的大海。这是人类还没有诞生时的蓝色星球。

陆离看见了一个巨大的机械飞行物从天空中落下，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这个正在降落的东西，因为他此生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形状。他也落到跟前去，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你又来了啊，人类。”陆离听到好像有人在说话，他回头看去，那是一个无法描述的东西，他周围的时空都被他连带的压缩成了二维的，从外表看像一只蓝色的眼睛，他周围的地方就好像时空扭曲一样，被无数细线状的东西缠绕包围着，撒发着淡淡的红光。

“是你在说话吗？”陆离看向他。

“这是我们第347次见面了，你果然跟之前一样，又把我忘记了。”他好像听起来还挺失落的。“你可以叫我‘瞳’，这是我的名字。”他发出声音但好像并没有嘴。

陆离有点过于茫然了。“那你是什么？”他问。

“什么是什么？”

“你总得是一种生物吧？或者是……一种物质？你是怎么存在的…？”

瞳似乎是陷入了思考，过了很久他才说。“也许你可以把我当成造物主？过往的陆离在听见我解释后都是用这个词解释我的。”他说，“不过随你吧，第218次的陆离也很执着的叫我‘外星人’。”瞳的思考间隔似乎很长，也有可能是因为他说话语速过慢导致的。

“你从哪里来？”陆离现在有不知道多少个问题想问。

“人类也许你听说过亚特兰蒂斯？”

“失落的古文明，是传说中的高度发达的城市。”陆离说，“第一次记录他的人类是古希腊的学者柏拉图，但后世也有人说那是他为了推崇自己的哲学思想捏造出来的虚拟国度。”陆离想了一下，他一方面震惊于自己的接受能力，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认清了是一只眼睛在跟他说话，另一方面，他觉着他还有一个更荒谬的问题要问：“我还有一个问题。”

瞳并没什么反应，但陆离听到了声音，“你问吧。”

“为什么你会说中国话？”

瞳的眼睛或许也不是，因为他就是一个眼睛，总之他眯成了一条缝，然后又开始哈哈大笑：“陆离，最一开始的交流工具是我创造的——也就是语言。”

他顿了顿，“这样工具在演化的过程中逐渐分化成了不同的模式，那可能就是你们说的不同的语言吧，”瞳突然张大，好像在死死地看着他，“我不需要说你们的语言，因为我是更高等的生物，是你适应了我的语言。”

他想了想，“就好像人类驯化动物，最后动物虽然不会说人话，但还是能听懂人在表达什么意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