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的好事坏事，过后谈起都很罗曼蒂克”

程妤读到这一句的时候正好是个早读后吃早餐的大课间，陆冉和一伙男生勾肩搭背的从后门进来，对上她抬头望来的那一眼

少年身姿挺拔，初秋的风里还裹挟着九月丹桂的气味，与程妤那双浅淡到发棕的眼瞳不一样的是陆冉那双深邃而黑亮的眼珠，总是亮晶晶又湿漉漉的透出少年气的单纯的眼瞳

程妤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继续看书

“我滴同桌，你又在干嘛？”陆冉把一瓶纯牛奶放在她桌上，忽视身后一众拉着他谈论游戏的男同学，眼里只倒映着少女的发旋

程妤听到声音将视线从书上收回，看着他“在看书”程妤看着桌上的纯牛奶有些无奈“又请我喝？”

少年闻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坐下“是啊，我人还不错吧？”

“下次拿我的饭卡去吧，我请你”程妤皱皱眉还是不好意思回绝他的好意，她觉得陆冉就是一个人傻钱多还热情的同桌，一周下来除了给她带了一次饮料被拒绝后就一直请她喝牛奶

“陆冉”程妤正色“人傻钱多也要留着自己花啊”程妤叹了口气“而且我都没有请过你，下次我请你吧？”

陆冉脸有些红，点点头“哦”了一声

程妤摇头感慨他的大方，她弯唇，脸上扬起笑意“要不然我明天给你带早饭吧？食堂的早饭我看着也不好吃，而且每天早上大课间跑去食堂和大家争着抢早餐又要下楼也挺麻烦的”

陆冉“啊？”少年闻言脸更红了，低下头嗫嚅“这不好吧？”

“什么？”程妤没听清，又问了他一遍

“我是说，这不太好吧？”陆冉看她一眼又垂下眼睫不好意思的笑着

程妤还从来没有见过男生这个表情，她怔然，将这种表情归于“羞赧”这个词，嘴唇张了张“不是……”

情感上一片空白，人际交往关系几乎为零的程妤脑子也一片空白，她不太能理解为什么陆冉这个一米八几大高个的男生，篮球场上扣杀都蹦起来两米高的人为什么会露出羞涩的表情

程妤有些疑惑“那……要不然还是算了？”

陆冉摆摆手“不不不不，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意思意思”

“哦，好吧，虽然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但我就是这个意思”程妤木然的低下眼睫，一锤定音“那我明天就给你带早餐，别不好意思”

陆冉：救命，你这样，我真的会不好意思

——时间转换

三中晚自习高一学生九点结束，高二九点一十，高三九点半以此类推。程妤出教室门是最后一个，陆冉陪着她坐在位置上等她收拾东西

“阿妤”等陆冉骑着自行车和程妤一起出校门的时候，程妤家的车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了，程母唐婉今天穿了一身杏色编织裙，岁月没在她的脸上留下过多痕迹，她冲陆冉温柔笑笑将手上搭着的程妤的外套给她套上“晚上有点冷，最近降温要记得带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