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

话音落下，清栀与白禄皆是一愣，对这个概念极其陌生又熟悉。

世界是人类的，也是妖兽的，但归根结底还是妖兽的，人类不过偏居一隅，聚众围城苟且安生。

但两人从小生活在繁华热闹的下京，宛若吃过猪肉却没见过猪跑的城里‘乡下人’，香车宝马络绎不绝，却从未亲眼见过活着的野生妖兽。

好吧，如果拉车的独角黑马，以及餐盘里的美食也算，那就是见过。

“妖兽……长什么样？”

清栀蠢蠢欲动，有些手痒了。

她发现自己在这偏僻的大河村，竟无一人踏入修行道。

她一个三脚猫半桶水的后天武者，居然还混成了方圆百里的最强者！

击退妖兽，保护村民，义不容辞！

“别急。”

白禄连忙拉住她，沉声道：“村子设有警戒，自然是做足了准备，你我初来乍到，还需谨慎些。”

“可是妖兽袭击，随时都有人可能死去，我们不能干看着吧？”

“必须干看着。”

白禄板起脸，用不容拒绝的口吻，算是敲定此事。

清栀虽然有些意动，但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抱着一旁不安的小莲软声安慰。

又过了许久。

黑夜降临，黑烟消散，黑影笼罩心头。

但唯独象征安全的白烟讯号迟迟未至。

“呜呜…过了这么久，大家说不定都被妖兽吃光了…爹，娘……小莲舍不得你们啊……”

小莲抱着清栀，小声抽噎着，眼泪哗啦啦直流。

白禄站在屋外，远远遥望，嘴里嚼着肉干，心里很不是滋味。

力量，终归是缺少力量！

等待分身聚沙成塔太慢。

滚雪球模式的弱点，便是最初的那片雪花，即使阳光稍微温热也能把雪花消融，就更谈不上滚出雪球了。

想要雪球成型，必须添入新的助力，哪怕只是一滴水！

忽然，白禄神色一凝，做出了某种决定！

“清栀，帮我挖些湿泥土来。”

“好！”

清栀眼神一亮，环视一圈，直接在一处地方用手刨土。

白禄也没闲着，拿出小刀和木块，切削雕刻，做成牌位。

但他实在是手笨，好几次割到了手指，木刺扎入肉中，疼的五官乱飞，忍不住呲牙花吸冷气。

“白、白禄哥哥……我会做简单的木工，可以让我来帮忙吗？”小莲吸了吸鼻子，主动请缨帮忙。

“好，那就拜托你了。”

白禄点头，在地面用枝条写下牌位笔画后，便开始筹备其他东西。

按照计划，这些本应该在一个星期后，等分身多了再合力做的。

白禄拥有大把时间。

但他从未如此迫切渴望力量！

……

沙沙沙~

深夜，屋外，一盏油灯燃亮。

三人齐心协力，通宵达旦，总算在天亮之前布置好了一座泥土祖祠。

是的，就是祖祠，他要建立一个简陋的祖祠！

白禄割了一缕头发，与泥土混作一块，捏成人头大小的黄色小泥人，再将其供在泥座上，奉上香案香炉，木牌烛台、祭器火炉、贡品、香火纸钱等等。

但光有实物可还不够。

想要立族，真正的核心是人，是文化是制度，需要司仪，需要遵循特定流程！

而总结起来，便是——仪式！

“苍天庇佑，祖德昭彰！”

白禄独自站在香案前，三揖上香，退三步，再揖再上香。

但他终归不是祭祖的子孙后代。

他，便是这祖祠的祭祀对象，是一切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