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交税吗?”
“你不用交税,咱家是皇帝远房亲戚税还没收到你头上,再说我把你的籍贯入到道院去了。
你现在算是出家人,不用交税。”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苛捐杂税老百姓就开始想办法避税抗税,把田地送给勋贵大族寻求庇护,这些有爵位的贵戚他们都在免税行列当中,或者隐藏田亩;
人口丁税可以生养不报,或者送到观里出家,本朝国宗道教,出家人不用交税。
这也造成大量的土地流失,人口藏匿,朝廷征税也就越来越艰难。
为父经官这些年,这些事见的多了,我曾经就想这些苛捐杂税,早晚有一天,逼反了这些底层百姓,事实果真如我所料。
前年盎军竖起一杆大旗,向天讨食、过境吃粮,所过之处哀鸿遍野,饥民遍地,树根草皮全都吃光。
那些贪婪的大家族努力兼并土地,几代人收敛的财富,一夜间化为乌有,乌堡垒被攻破,多年积蓄洗劫一空。
按着道家说法:天地大道一切都蕴藏阴阳规律,盛极则衰;几代人通过种种手段,不断兼并土地使家族壮大。
遭受欺压的百姓,被欺压到极点,就像全力打压的皮球开始回弹自然伤到自身。
这个说法同样适应于国家和天下大势,逆境到达极点便会否极泰来。
开始大顺,为父上任景州,督牧一州,整理政务,收拾山河,景州将在为父手上实现大治。
民奔富路,万民安泰。”
姜文佩教育教育儿子语重心长:“牧儿,你将来有什么志向?”
姜牧知听他爹说了一堆,他没多大志向,如果能和萧青在一起,一直住在山上就很不错,两个人靠在一起看话本,钻到山上林子里……
钓鱼!!
他对他爹所谓的雄心壮志不屑一顾,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养,操心别人家的孩子。
景州刺史巡牧一州很了不起吗?
暗暗的“啐”了一口!
他本想说沾你姜大刺史的光,我这辈子打算混吃等死,犹豫一番想着不能这么气他爹,改口赌气似的说起大话:“你是州牧,也只是护一州百姓,这本来就是你的责任,我将来要做九州牧。”
“哈哈、”姜文佩发笑,突然觉得人傻也很可爱。
不过这话仔细想想,也不是太远,他本就是皇家,往上数三代说不定还真轮的着做九州牧。
父子俩说话声音不大,但是表情能看出很精彩,远处的计官税吏探头探脑,这俩人说什么呢!
他们带的几匹大马是真不错,像是河西大马。
就是吧!这俩人贼眉鼠眼瞅着像反贼。
领头的计官刚下好像听他们说刺史什么来着,隔得远没大听清楚,摸着没有的良心打算问一下这俩人哪来的,要是远方来的没什么大背景,可以给他们安一个乱匪的罪名。
这马就是他的了,这几匹马真诱人,尤其是那马屁股,真肥!
谋定后动!
“李大白活去问问这俩人哪来的?看着不像好人!”
被叫做李白活的人,是计官身边最通透的狗腿子,知道计官大人看上人家马了,上有所好下必齐嫣!
大声嗷嗷一句:“是、”
甩着袖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两人走去,看桃园的老汉暗叫一声不好,这两个外乡人恐怕要遭罪了。
姜牧知耳朵动了动,注意到粮车里有一人朝他们走来,那人长的歪瓜裂枣,看面相就不像好人!
更远处好像有马蹄声,你听:矻蹬蹬.趷蹬蹬..
没等人到眼前,一个急影奔马而来,撞到李大白活身前,李大白活左闪右躲还是没躲开,来人没刹住马差点把李大白活撞死,骑马者自己也被甩到地上打了个滚。
收税的计官把手里的半拉桃一扔,带着人跑过去瞧瞧,他认出奔马而来人是县内的跑邮,把人拽起来。
埋怨道:“这是干嘛去!奔马跑这么快,你是着急投胎,前面是有你爹,还是有你娘!看把人撞着了吧!”心疼的看了看装死的李大白活:“都撞坏了,他一大家子人呢!以后全靠着你养活了。”
跑邮心慌慌却顾不得其他:“周主簿,县尊传你回去,让你不要管其事,速带着人回城。”
这位周姓计官主簿一脑门问号,好好的突然叫他回去,他还要继续下个村子收粮:“出什么事了?”
“不太清楚,说是汝南传来消息,盎军起势打过来了!”
周计官懵懵的状态,盎军不是被消灭了,怎么突然打过来了,张嘴就问:“打到哪了?”
“您快跟回去吧!郡守大人都来了,我还要去通知县尉,他也在收税粮还不知道在哪个村呢?”
周计官思考一秒,踢一脚李大白活:“别装死了,起来想下半辈子赖上人家,想美事呢!”
转身上马招呼车队拉着粮食回城,消息太过惊人,脑子乱哄哄的,就把姜家父子给忘岔开了。
老汉一瞧,好这对父子命好,居然躲过一劫。
姜文佩听的真切,他原来在洛邑任职北军中候,跟着大军讨伐盎军立下军功才得到自己家实在亲戚赏识。
他正儿八经跟盎军对过阵的,战场什么样再清楚不过,听说盎军死灰复燃打过来了,姜文佩也没了歇息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