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坐了多久，楚非雾已经感到脊背僵硬，开始发疼。

可依旧完全没有感应。

在这遮天蔽日的赭红中，根本没有时间的概念。

她只记得自己浑浑噩噩地睡了大概七觉，才再次见到那双巨眸睁开。

它像是终于受不了了，语气中带着些不耐烦。

“我已经告诉过你不可能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白费力气？”

楚非雾仰着脸，睁着圆圆的眼睛道：“我还是想再试试。”

“咕嘟”一声，一个巨大的岩浆泡泡破裂。

前辈主打一个眼不见心不烦，再次闭上了眼睛。

又不知过了多久。

二十觉？三十觉？

楚非雾这回是彻底数不清了。

她每天就坐定，闭目，努力去体察着身周的一切。

万一呢？万一就能行呢？

哪怕只有不足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想试试。

可每次都是失败，失败，失败……

无尽的失败。

再一次失败之后，她有些疲累了，干脆趴在地上，隔着透明的灵罩，注视着下面不断起伏冒泡的岩浆发呆。

前辈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你为什么这么拼命修炼？”

这次巨眸没有出现。

楚非雾依旧趴着没有动弹，手指在灵罩上画着圈圈。

她眨眨眼，思考了一下才回答。

“我有想救的人。”

“你想救谁？”

楚非雾想起了叶非花。

她想为叶非花找炼丹师，如果可以的话，也想自己成为炼丹师，给叶非花炼出那颗据说尚且无人能炼制的丹药。

还有程景洲。

她想知道程景洲的手怎么样了？

还有……

还有三年前，无助地躺在冰天雪窖中的那个小小的楚非雾。

现在她的每一次努力，都是对曾经那个孤立无援的自己的救赎。

楚非雾咬紧了下唇，反问道：“前辈，像我这样的身体状况，真的不能再修炼了吗？”

那道声音无波无澜：“如果我告诉你，不能再修炼了呢？”

那双巨眸再度显现。

楚非雾从地上爬起来，规规矩矩地跪坐在地上，面对着那双巨眸，语气认真却又带着俏皮道：“那我就呆在这儿，陪前辈唠嗑解闷儿，直到我化作白骨。”

“如果我说能呢？”

楚非雾眼神亮起来，嘴角勾起笑容：“那我就一定努力修炼，逃出这个地方，然后，把前辈救出去！”

前辈一阵哑然。

过了一会儿，它失笑道：“你这小丫头，倒是机灵。”

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却能判断出它是被封在这里的，还许诺要救它出去。

它是被三个灵者期大能联手封在这里的。这封印的力量，岂会是一个小小的丫头能理解的？

它并不指望她能做些什么，毕竟人类修炼的速度又慢，寿命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