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深手上没轻重,用力敲下去,却在碰到她脑门一瞬间,又轻轻落下去。
轻轻咚的一声,秦羽墨揉揉额头,低着头不吱声,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陆砚深眸光沉沉盯着她,就这么对峙了一会,突然咕噜咕噜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饿了?”
“没。”
“嘴硬。”
陆砚深扯开唇角嗤笑了声,扭头去看秦方茴,眸底转为冰冷,“秦夫人,那我和我太太就不客气了,吃过了再走吧。”
陆砚深的做派和说话语气一样横,然而这个男人也的确有横的资本,尤其还是拿捏需要陆家扶持的秦方茴。
秦方茴牙根都咬断了,嘴里一片血腥味,面上还能挤出笑来,“陆先生太客气了,童嫂,还不快去备菜?”
餐厅,秦羽墨在陆砚深身边坐下,陆砚深感受到身边女人的局促,又联想到许听南的那番话,看这个小女人唯唯诺诺的模样,这些年在秦家过得不是一般的糟糕。
陆砚深心底莫名添了一分同情,饭菜上桌,他自然地帮她布菜,秦羽墨也是饿了,拿起筷子吃了两口,陆砚深等她吃完才继续夹菜。
吃的急了,秦羽墨差点被呛到,水放在秦方茴手边,陆砚深眼皮也不抬一下,“秦太太,劳烦倒杯水。”
这哪里是同长辈说话的口吻,分明是吩咐下人的语气。
童嫂去拿过水壶要倒,陆砚深往后一靠,嘴角微动,似笑非笑的模样:“秦夫人,我记得您最近想要城郊那块地,秦夫人就这点诚意么?”
他这个人平时性格挺冷的,很少因为工作的事刁难人,私底下除了冷淡了点,也没这么不好相处,只要不触犯他的禁忌,不管是客户还是朋友,都挺好说话。
这今晚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秦方茴脸上架不住,可一想到城郊那块地,公司岌岌可危,就靠着那块地起死回生了。
秦方茴摁住童嫂的手,起身端起了水杯,哗啦啦在水杯里倒了一杯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羽墨也是我的侄女,来,羽墨,慢点吃,家里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了。”
这是秦羽墨在梧桐湾住这么久,秦方茴第一次对她和颜悦色。
尽管是假装的和颜悦色,秦羽墨接过水杯,浅啜了一口,水顺着喉咙淌落下来,带了一丝丝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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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墨不想在梧桐湾逗留,以很快的速度吃完了饭。
从梧桐湾出来,坐到车上,秦羽墨轻轻吐出了一口气。
陆砚深收入眼底,车缓缓驶出去,男人靠在车椅背上闭目养神。
秦羽墨几个深呼吸后,心思才转回来,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想问些男人,看男人闭目养神,抿了抿唇,偏过了脑袋,看向车窗外,梧桐湾渐行渐远,消失在视线中,紧绷着的身体一松,才彻底靠回了椅背上。
回到星月居已经是深夜九点,夏虫在草丛里鸣叫,半轮月光挂在夜空中,繁星点点,微风宜人。
秦羽墨先走下了车,准备去开门的时候,才后知后觉手受伤了,还没握住门把手,身后一只手快她一步,打开了门,走进去,随手打开了灯。
“明天找人换个指纹锁,你录个指纹。”
星月居只是简单装修,室内还是老款的装修,没有智能家居,也是钥匙开锁。
秦羽墨微微一顿,心想只住五年不用这么讲究吧,刚要开口说话,男人关了门,拿了一双拖鞋,放在她脚边。
秦羽墨还不是很适应,换上拖鞋,走进了星月居。
除了早两年买的家具,她的行李不多都在楼上,男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搬进来的,行李也不多,只有一只皮箱,秦羽墨走上楼,发现主卧房间,除了她的衣服,还挂了男人的衣服,一排西装衬衫和西裤,被整理得整整齐齐,强迫症有种治愈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