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城中修士见城外形势不妙,皆在叫道:“三城主速速回城。”
三名城主相视一眼,心中暗道:“本是为接应苍穹子而来,此刻若是回城,将苍穹子丢在阵中,那还有脸活吗?”
三城主不肯回城,便在阵中游走不定,与那赤鸦周旋,亦可分对手势力,免得原承天独自承受,那情形只会更加糟糕。忽听一声惨叫,原来是元华月带来的一名修士被赤鸦逼不过,慌不择路,与一只仙禽撞到一处,那仙禽玄燃自身,与那修士同归于尽了。
原承天连御数十只仙禽挡住赤鸦,虽是暂时无事,但仙禽玄爆之后,赤鸦由大化小,其数目已有百只之多。这赤鸦本是三昧真火凝成,此火无论是一团还是一星半点,落在人身上,后果总是一般。
原承天暗道:“幸好当时炼制真水,手中还留了几滴,只是赤鸦易避,火线难过。如今只好翻过火线,慢慢进城了。”
那火线横在空中,若从左右绕过,岂不是将那兽劫大阵从南到北打一个遍,也不知会生出多少事端来,到时少女动用龙目,自己只好逃离此城了。
因此唯一的法子,就是直入高空,自空中冲进城中。那火线焰力所及,也就只有数里之高罢了。
想到此处,原承天御起战车,就向空中升去。
凤十四笑道:“此路却是不通。”手中玉笛挥动,呜呜作响,刹时万禽摭空,将那天日摭得昏暗之极,唯能瞧见赤鸦点点,闪烁其中。
原承天冷笑道:“偏我就御不得此禽。”
将手中青旗展动,那仙禽就在空中横冲直撞起来,仙禽大阵就露出极大的破绽,原承天趁势一冲,便已冲破禽阵,来到高空之中。
就见高空中停着一车,车上修士正是凤十四,原承天也不说话,御车再冲,手中乾坤剑向凤十四头顶拍落。
凤十四本是性高气傲,但今日见着原承天的手段,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见原承天持剑过来,心中已怯了三分,暗道:“我便斩将立功,那火凤只赞凤七的功劳,却与我何干。今日耗去赤鸦一百,也是够了。”
他不敢与原承天正面斗剑,忙祭白旗,竖起玄冰屏障来,原承天自然亦不肯恋战,早将战车驶过火线上空,离城池已是近了。
城中诸修见原承天已跨越火线,齐声发一声喊,皆是欣喜之极,三城主也连忙上前接着,总算合在一处了。
原承天见风雷城主面目焦黑,法袍破碎,忙问道:“城主,伤势如何?为迎在下,怎敢劳动三位城主亲自出城?”
风雷城主笑道:“在下着实无妨,苍穹兄不必牵挂,兽劫滔滔,苍穹兄却如入无人之境,在下深自敬慕。”
黑山城主见又有赤鸦逼来,忙叫道:“既然接着苍穹兄,此处不可久留,速速回城才是正经。”
诸修齐声应诺,便向城边杀来,如今四修合在一处,兽禽之众虽多,又怎能拦得住,便有两辆战车御众,也只敢远远的遥御兽禽罢了,绝不敢近前接战。
那战车上的修士,也是被原承天杀得怕的,知道只需接近此修,则是必死无疑。那在战场上树起的威风最是慑人,实比大能法宝还要强得多了。
原承天从藏字诀中取出两辆战车来,令诸修分别乘了,虽然车上七旗的运用之法此刻传授不及,但御车之术,倒是不用教的。而借着战车冲撞,自然好过亲身厮杀。
原承天一车当前,只管将青旗祭起,御控仙禽开路,如此对方手段,便为我所用。只是可怜了这些仙禽,左右皆是个死。奈何战场之中,来不着半点慈悲,就是原承天也只能将心一横,先冲进城中再说。
那青旗不但御得仙禽,亦可御得仙兽,故而有原承天开路,兽劫大阵已然是零乱不堪,诸多兽禽彼此相撞厮杀,玄爆声不绝。哪里能拦得住诸修,只是要时刻提防赤鸦罢了。
也就片刻间,三辆战车已冲到黄光处,那里正有一众六臂罴击打黄光,被原承天将青旗挥动,一只六臂罴全身爆裂,炸死十余只同伴,剩下的六臂罴仍是不肯后退,被黑山城主大斧挥动,尽数斩杀了。
这时城主执旗修士早将此处黄光减弱,开出一条路来,原承天先令诸修御车进城,自己在最后押城,只到诸修尽数进城去了,这才将战车一收,一步步向城中退去。
那些六臂罴又涌了过来,原承天手持乾坤剑,且战且走,别说六臂罴这等蒙昧兽禽,便是火凤弟子在此,也是挡不住了。
最后一步踏实,就听到城中欢呼一声,知道已然进城了,那黄光合拢了来,六臂罴就被隔绝在外了。
原承天抬起头来,正逢着那少女凤七冰冷的目光,二人心中同时生出一个念头:“此人不死,此战难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