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就是上天垂兆,也未必就是事事相合,天算实不如人算。人力与天地相比,固然是微不足道,但修士只需择善固执,未必就拗不过天道了。
胡不归既殒,无锋亦毁。原承天便与玄焰商议,要借昊天月中寒铁与诛神剑再炼一宝,此宝既可祭施,又可杀伐,便以乾坤剑名之。
而白虎辞行时,又赠原承天百种兽毛,与先前所赠合在一处,那乾坤笔诸般材料已全,当可与乾坤剑共一炉而炼。
玄焰向来都是信心百倍,此次却忧心忡忡,对原承天道:“主人,你这次炼制的法宝非同小可,那是要携上仙庭,与一众仙庭大能斗法的,玄焰心中实无把握,还盼主人另请高明。或者干脆就让秋渊前来主撑,有那全锃紫焰与青鸟为助,想来亦不会有大错。”
原承天道:“这就奇了,你平时事事争先,怎的这一次遇到这百年未遇的大好机会,却临阵退缩起来?”
玄焰愁眉苦脸,接连叹息了数声,将掌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显然内心挣扎之极。
原承天瞧他神情为难,更是好奇,连声追问之下,玄焰总算道出实情来。
他道:“主人,当日在飞龙谷时,玄焰已制出神器一件,那神器百年方得一见的,如今只隔了数年,若想再制出神器来,岂不是虚妄?是以主人唯有另托他人,方能制出两大神器。”
原承天不由莞尔道:“原来你只信天命。”
玄焰道:“不信天命还能信谁?”
原承天正色道:“你知道我是谁?”
玄焰道:“你自是我的主人,当世的世尊。我先前不肯服你,其后对你心服口服,如今则是死心塌地。你让我向东,我绝不向西。只不过这件事上,玄焰着实难为,若是炼毁了你的神器倒也罢了,毁了玄焰的名声,则是划不来的。”
原承天听他自称玄焰,那句熟之又熟的“本老人家”却不曾提起,不由笑道:“你何时改了自称,不再说那个本老人家?”
玄焰面色讪讪,道:“嘿嘿,此事主人不必提起,玄焰以后在主人面前,绝不敢提这四个字,不过在他人面前,自是应用无误。”言罢又得意洋洋起来。
原承天心中暗笑,知道必是九珑暗中吩咐过了,如今他与玄焰的关系虽不算十分明朗,但父子人伦已定,且自己身为苍穹界创世之主,若玄焰口中对自己有大不敬,必遭天惩。
原承天道:“你不肯替我炼器,那是你为了我好,你的心事,我怎能不知,只不过你既知我为当世世尊,事事皆在逆天而行。想当初无锋剑初成之时,天上降下血雨无数,便是上天垂兆,要让我持此剑大杀四方,但我终究以仁德行事,不肯杀伐。这般说来,那天兆又哪里应了?”
玄焰道:“世尊是世尊,我是我,玄焰何德何能,敢与世尊相提并论,世尊事事逆天,玄焰却没那个胆子。”
原承天淡淡的道:“这么说来,我却是看错了你。”
玄焰见原承天神情冷淡下来,心中不由得一阵慌忙,若是原承天责他骂他,他倒是有千般理由反驳的,如今见原承天神情冷冷,那滋味却是大不相同。
他喃喃的道:“主人,我玄焰不肯炼这两宝,却是为着你好,主人……”
原承天暗道:“他对我虽是一片好心,但若无那逆天改地的志向,终究难有大成,就趁着今日之事,给他一个教训便是。”
于是道:“既是如此,我便从你之意,让秋渊来替炼此二宝,四大灵焰之中,原是以金锃紫焰为首,只是紫焰在天外灵域遭逢大劫,一直未曾恢复有元气罢了,如今且让秋渊携着紫焰在苍穹界中修行,想来克日就可大成了。”
玄焰此刻心中已在动摇,但想着神器百年一出的天道,还是在心中硬生生的忍住了。
其后原承天便令姬秋渊与青鸟同在苍界中修行,当初他虽曾答应青莲冰焰,令其与青鸟共同竟争,如今因青莲冰焰禀性难改,因此不将此焰放出,只等青鸟修成大道之后,再来灭此强敌。虽说对青莲不公,却也是青莲自找的,怨不得他人。
而因玄焰不肯炼此二宝,那乾坤剑与乾坤笔只好等到紫焰大成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