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侍见原承天伤心若此,皆是动容,想来刀君纵是七魂俱在,只怕也难恢复旧日气像了。但原承天对刀君如此情深,又令人颇感欣慰。
玉猴心中道:“刀君不负主人,主人亦不负刀君,由此瞧来,世间之事,可不就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主人因刀君心恸,固然是因心境修行不足,可若无真性情,便是修到太上忘情,也只是铁石人罢了。”
这时金偶道:“主人分出三道分魂去追刀君刀魂,所获各有不同,其中有一道分魂追回了两道刀魂,另两道分魂各追回一道分魂,金偶不才,则是追回了两道分魂,第七道分魂则是由晋南追着了。只是晋南不知收魂之法,便用四道魔刀诀将刀魂锁住了,还请主人速速处置。”
原承天便道:“不妨,你且将域字真言收了,我瞧瞧七魂情况如何。”
金偶这才收了域字真言,只见魔晋南赫然在塔中现身,身前有四道黑气盘旋,正是魔刀四式,那四道黑气中困着一点黯淡星光,玉猴急急用灵识一探,知道是刀君的七魂之一。
玉猴和玄焰这才知道,原来原承天分出三道元魂去追刀魂,这就难怪原承天在姬驿中时神情如此憔悴了。
域字真言既被收起,除了被魔晋南用魔刀式困住的那点刀魂外,其他六缕刀魂便想四散而逃,原承天见此情景,不由再次泪下,叹道:“刀君,你连我也不认得了吗?”
手中便抹法诀,以至柔至虚之力,将六缕刀魂拢到一处,那六魂虽被拘束住了,仍是冲撞不休。
原承天便对魔晋南道:“晋南,且收了魔刀式,有我在此,那刀魂逃不掉的。”
魔晋南这才道:“是。”将四式魔刀缓缓收回。
原承天不等那缕刀魂动作,再施一道法诀,将七缕刀魂归拢为一处,这才缓缓舒了口气。
玄焰道:“原来主人在仙会斗场上,已分出三道分魂去追了,这么说来,姬老祖阻住杨老祖,也定然是主人的安排了。”
原承天道:“若非如此,刀君岂非回返此处,刀君刀体虽碎,杨氏也定不肯放过她的。”
玄焰拍手笑道:“幸好姬老祖及时出手,说动苏老祖将杨老祖关进禁制之地,否则刀君怎能安然回到此处。”
原承天道:“杨氏于本届仙会锋芒过露,昊天传言又多,苏氏对其亦有几分猜忌。此次姬老祖略略施压,苏老祖也就趁势对杨老祖施以严惩,这也是形势使然,说来亦是我与刀君不幸中之万幸了。”
玄焰道:“刀君七道刀魂虽被追了回来,可以我瞧来,刀君玄承已失,只怕……”他向来言语无忌,可此刻却学得吞吞吐吐起来,只因他瞧出原承天心痛之极,自不忍再让原承天添了烦恼。这也算是他修行有成了。
原承天道:“只需说出实情,又何必忌讳,但就算刀君修为已废,我终不忍弃她不顾,且世间之事,纵是千难万难,但凡事必有解决之道。此刻解决不了,便等上十年,十年不行,再等百年就是,我等仙修之士岁月漫漫,又有什么等不得的。”
玄焰道:“主人既有此决心,何事不成。刀君的刀体这次碎得狠了,这才裂成七魂。而若想七魂合一,只怕难之又难,总需这七魂略具灵识之后,方可为之,可是如今却该用何物养魂?”
原承天道:“我养过兽魂,龙魂,虽与培养刀魂不同,想来其中道理必有相通之处。”
玄焰道:“七界刀君的刀魂培养之法,就怕与寻常性灵不同,还请主人多加小心才是。”
原承天难得的露出笑容来,道:“玄焰这次倒是用心,也不枉刀君与你多年情谊,刀君刀魂的培育之法,杨氏必然知晓,总要想方法设法,将这个法子得到才好。”
玉猴道:“这有何难,大不了擒一名杨氏修士过来,逼他吐露实情,若其强颈不说,就动用搜魂之法罢了。那杨步鸾奸诈卑鄙,以侍一瞧来,比顾氏更加不堪。他既行得初一,我等就行得十五。”
原承天道:“寻常杨氏弟子未必知道刀君培育之法,总需太虚以上境界界,或有可能习得。此时杨氏诸多大能云集一处,怎可轻动?总要等到仙会过后,慢慢设法才是。只是我分出三道分魂去追刀魂,就算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杨老祖。此事极是棘手。”
就在这时,塔外有人轻声唤道:“承天,你可在此处。”
玉猴和玄焰急忙抢到窗前,向外一瞧,见塔外数十里外的空中立着一名女子,赫然就是元雪蝶。
原承天的神识早就探到,心中又惊又疑,自己与金偶动用传字诀悄然出城,真可谓是神不知而鬼不觉了,怎的元雪蝶却能寻到此处?
但元雪蝶的为人,原承天终是信得过的,总不能因世人多奸,就将所有人皆视为仇雠,若是这世人皆都信不过,人生也着实无趣得紧。
忙叫玉猴去将元雪蝶引进塔来,元雪蝶入了青龙塔之后,轻轻舒了口气,道:“珑儿果不误我,终在这里寻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