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春山正色道:“我姬氏弟子,一旦立在这金光上与人斗法,哪怕是魂消身碎,也不退却半步。否则姬氏令誉,岂不是毁于一旦。”
姬氏诸修凛然受命,齐声道:“便是魂消身碎,绝不后退半步。”
姬春山这才点头,扬声道:“仙会即开,我等也该整顿起来,前去金光之处,等候法旨。”
姬氏弟子肃然听令,只是这金光之上,却非人人去得,只有仙会正选备选之修,方有资格登上金光观战,其他弟子,只好于城中抬头仰望了。
姬春山一整衣冠,也不多言,首先纵上空中,姬春水则是紧随其后,此二修为姬氏金仙境界正副之选。
其后便是姬秋远与姬秋遐,姬秋池。这是姬氏太虚境界正副选,最后则是极道境界正副选原承天与姬秋叶。
姬氏诸弟子纵到空中时,那城中自是满城雷动,人人皆在抚掌欢笑,这数百年一届的仙会总算开幕了。那仙修之士也就罢了,或有机缘瞧上个两三届,可是凡俗百姓,只有数十年寿命,今世能逢此盛会,可不是极大的福缘。
就在姬氏弟子纵出之时,从全城各处,诸多仙族与会弟子亦是纷纷跃起。原来自四神仙旗祭起之后,苏城禁制已失,以方便诸修斗法,而苏城既然有金光罩城,自然是固若金汤了。
不过等到今日斗法结束之后,那禁制又会重新恢复,以防诸修或因仙会胜负之故,挟私争斗。
至于在仙会斗法之时,那城中修士,固然可从容施法,可试问那空中有十族老祖坐镇,谁敢胡来?
但见九族弟子齐齐纵到空中,个个皆是精神百倍,气度不凡,自然又是赢得满城喝采。
而那被分在同组的修士,就不免打量起对手来。
要知道诸族出战弟子虽是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可每家仙族或因别故,或出奇兵,那出战仙会的弟子名单亦是千变万化了。而此刻纵上金光的修士,自然皆是出战仙会的修士。
原承天用神识向空中一探,去寻顾氏弟子,尤其是自己的对手顾元真,更是格外留心。
只见那顾氏修士,则是七人出战,金仙以及太虚境界修士,皆有二人,但极道之修,却有三人之多。
姬秋远知道原承天不识顾元真,便笑道:“承天,正要考你一考,那三名极道境界者,谁才是顾元真?”
身边姬氏修士,皆觉得此题出得有趣,纷纷嚷道:“承天快去仔细瞧瞧。”
原承天亦觉有趣,只是因神识过于霸道,若是扫到对方身上,怕有失礼之嫌,于是就收起神识,改用禅识来窥探对手,这禅识无形有虚,对手若是灵识不足,那是怎样的觉察不到的。
就见三名顾氏极道之修,其中有二人皆是少年人模样,其中一人身穿麻袍,飘飘然有凌仙之姿,而瞧其眉宇之间,则是杀气凛然。另一名身穿灰袍者,年龄略略大了些,虽是少年模样,鬓边已生白发,而瞧其神情,则是高淡清远,遗世独立,拒人于千里之外。
至于第三名修士,身穿青袍一领,瞧其相貌,约在三旬开外,可见此人或是得道甚迟,不过此人双目之中常泛精光,可见亦是英华内敛之辈。
原承天瞧了瞧,已是胸有成竹了,这时因姬秋叶亦不识顾元真,便抢先道:“在我瞧来,那麻袍修士眉间杀气冲天,令人望而生威,俗语有云,相由心生,顾元真身经百战,自然是杀气随身了。”
原承天道:“承天所见,与秋叶不同。”
姬秋远笑道:“承天不妨说说其中的道理。”
原承天道:“那身经百战者,常游走于生死之间,必知世间悲苦,当知好战者死于战,自然修成如铁心境,又怎会将杀气轻易外泄?因此这麻衣少年,断然不是顾元真。”
姬秋远拍手笑道:“承天之见果是高明,那麻衣少年,乃是顾元昊。虽也是少年英才,比起顾元真来,却差得甚远了,顾氏遣顾元昊出战仙会,看来只是令其多些历练罢了。未必就会机会下场的。”
姬秋叶刚才既然猜错,也就不敢妄言了,生怕再遭他人耻笑。
细细瞧那灰袍少年与中年修士,倒也是各有各的好处。那灰袍少年华发早生,想来定是多历忧患,可中年修士亦是英华内敛,返璞归真。
姬秋叶瞧得越久,心中越是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