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放下茶杯，望着焦躁不安的老孙，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壁，缓缓说道：

“我借为嫔妃看病的名义，多次出入后宫，询问过宫里的老人，自从玉妃死后，曾经伺候过她的人，就人间蒸发了，有人说病逝了，有人说她们被遣散出宫，然而至今也没人见过她们，她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而你的女儿，作为玉妃的贴身宫女，自然也在这些消失的人之中。我以看病为由，暗查过宫中许多地方，依旧没有你女儿的消息。”

老孙听了，分外焦急，哆嗦着嘴唇，声音带着颤抖，“她......死了吗？”

“没有证据表明，她是死了，我既答应你，自然会继续找下去。”

老孙有些失望，“你还要去哪里找？”

“我打听到，在玉妃出事前，跟玉妃关系不错的婉妃，因说错话惹怒皇上，被罚去冷宫，我打算找机会去冷宫查查。”

云舒的话，让老孙又有了希望，更对刚才的出言不逊而愧疚，“沈小姐，我老孙有眼无珠，你这么帮我找女儿，我还误会你，威胁你，我真该死，是我老糊涂了。”

“我虽没把你的恶言放在心上，却也不希望有下一次。老孙，你有事可以来问我，实在不方便出面时，可以去水云间等我，水云间的掌柜南宁知是我挚友，他完全能信任。”

老孙连连点头，“行行行，我有事会去找南掌柜，不会再这样冲动。”

“赠你一言：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云舒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面上，再站起身，“我还有事，要先回去，你随意。”

老孙屁股离凳，拱手道别，万分恭敬，“沈小姐慢走。”

她冲老孙一点头，便走了。

老孙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坐回去，深深叹了口气。

......

云舒送完韩瑾返程路上，经过城门，听见有人议论街道上的打架事件。

她本没想听八卦，却意外知道大家谈论的打架事件主角，居然是她弟弟。

而且打架的几人都打红了眼，闹到府衙去了。

要不是老孙半路把她截胡，她早就去府衙找弟弟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云舒无暇观看，疾步赶到府衙，正见弟弟和几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在府衙审讯大堂里，争吵不休。

那几个男孩数数有五个人，为首的男孩较白净，显然是有钱人家，富养出来的孩子，另外四个看衣着，穿绫罗绸缎，家境也不差，从他们对白净男孩恭敬的程度，推断出白净男孩的父亲地位应该不一般。

而弟弟身后帮腔的只有文曲德。

以人数来看，弟弟和文曲德属于吃亏的一方。

再细细看去，弟弟领口散乱，缺了颗扣子，定是打架慌乱时，不知被对方哪个人给扯掉了。

他脸上还有三条抓痕，这是女子打架常用的招数，没想到男人之间打架竟也用。

他身后的文曲德比他挂彩多，脸上爪痕起码十来条，换做女子的话，应该属于破相了。

但文曲德毫不在意，撸起袖子，就往对方五人身上招呼。

幸好衙役及时阻挡住，才没酿成府衙打架斗殴的名事，使得在场众人遗臭数月。

衙役再一次以身阻隔开两方，耳边是没完没了的吵架，口水都喷了他们一脸，却谁都不敢呵斥。

跟弟弟和文曲德的健康完好相比，白净男孩为首的五人小队就好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