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准位面并无脑联网的先天基础，以脑波生物电机能，连接互联网体系的信号脉冲，进行文字、图片、音视频的编辑、发起询问、参与话题讨论，在二号位面人族间习以为常的惯用手段，至少基准位面是没有人能做到的，哪怕是肖凡或天雅，都做不到。

此前唯一能做到这件事的，全世界只有一个聂语晴。

刘小东与超脑的共鸣机制，对超脑的运转进行或深或浅的影响，但也仅限于超脑，仅限于运行健全时期的超脑，其后堕化成一款软件程式的超脑，虽然全息拟真技术尚存，刘小东就彻底不掌握了。

这位科学狂人原则性极强，凡事追求实用性，既务实又果决，找到聂语晴跪地不起，苦苦哀求，总算取得了部分人工配置的程式权限。

随着重新有限度地启用超脑，这款自发生成智能的人工程式，主控整个游戏世界的演化历程，仅遵循肖凡的指令，也因此肖凡感到游戏生涯渐行渐远，变成了一个可玩可不玩最好不玩的游戏，每每思之亦不禁大感惆怅。

当然刘小东又回到他最熟悉的拟控世界，进行孜孜不倦、兴味盎然的探索研究，在他看来，超脑是极其伟大的创举，值得用毕生的时间、精力去摸索，去解析其内核构成，运用其庞阔无垠探测万物的机理。

相较之下，互联网只是小节，只是科技文明的初级阶段，迈过这个初级阶段，前方将是广阔而精彩纷呈的新世界。

那个世界属于脑联网的领域。

而基准位面只有聂语晴能做到，因为她使用的并非二号位面人族的手段，那种脑波生物电外放功能，她运用的是拟真技术里的神话手段：意识海。

而尹娃的生物电外放机能，最为接近聂语晴的意识海。

虽然自小生在落后地区，那些边远的村庄，但尹娃对互联网亦非一无所知，肖凡令她躺在沙发上，闭紧眼睛，专心调动意识领域，去触探周边的环境物件。

起初尹娃屡屡分神，怎么也调动不了关注力，不时就要睁开眼睛怯生生地到处乱看。但随着肖凡循循善诱，温和嘱咐，又是拿吃的又是给她盖被子，做足了一个温厚长者亲密体贴的姿态，尹娃总算定下了心神，专心致志地触探万物，解析万物。

在这个过程中，尹娃闭着眼睛，说了一堆酗酒而醉者的胡话，就在这大段琐碎的言辞中，肖凡细加梳理，小心厘定，甚至化身量子态钻进了小姑娘的脑海里，但当然什么也探测不出来。

量子为不可分割的基本单位，宇宙间已知物质的最小值，但人的思维波形，通过有机物、生物质、脑电波在神经索里的穿行融合，概称为情绪衍生的意识流段，假如视之为物质的话，当它诞生的那一刻开始，也呈现出不可分割的显象特征。

但具象存在的仅为表现意图，尹娃的胡言乱语正是她的直觉意图，肖凡只能通过判断，辨析出她的意识所触探到的领域，那就相当于尹娃的心灵之眼洞开，所“看见”的一切影像。

直到半个多小时之后，肖凡终于确信无疑，尹娃识别出的内容为电子波段，为当前世界上依然稳态运行的互联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