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人半树了，还不丑？”妲妲说。

“他说，我变成什么样，都不丑的。”它喃喃自语道，语气中，充斥着满满的怀念。

一旁的殷夙，将二人的话全部听在耳中。心中也对这棵树的来源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见妲妲将话题歪的越来越远，忍不住开口，“您是从草木道观中，被楼因偷出来的吧？”

妲妲：“啊？”

半人半树的楼森瞬间戒备起来，“你怎么知道？你又是谁？”这件事，只有它与楼因知道。

殷夙握着妲妲的手腕，“我还知道，你虽然是身不由己，但是，你确实是对楼因口中的想法感兴趣了。”

见妲妲瞪大了双眼望着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殷夙手下使力，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说话，先安静听着。

楼森嗤之以鼻，它的心思，再如何，连楼因都不知道。这个男人胆子倒是挺大，居然敢诈它，“你这些都是猜的吧。”

殷夙没有被它动摇，继续说：“我是不是猜的，您心中很清楚，我有没有猜中，您心中更加清楚。想必，您不想您痛失的爱人见到你这番模样吧？”

闻言，楼森仿佛被雷击中，如坠深渊。

“你……”他是怎么知道的。

殷夙嘴角勾起，继续说：“前辈，有些东西，纵使强求，也是强求不来的，该放手的时候要学会放手，否则，一切都只会自食恶果。”

楼森却不爱听了。“恶果？好果？他都走了，又怎么可能还有果子吃。无所谓了，无所谓了。”

“可你若真的是无所谓了，就不会强求地，来到这个世界，继续研究人，研究长生了。”

这话说完，整个环境都安静得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和微风拂过叶子的声音了。

楼森的半人半树造型，此时已经扭成了一团，从身形上可以微微看到它在颤抖。

妲妲安静地看着这一切，她还在状况外。

但是，她也能看出来，殷夙将这鬼东西的心防，攻破了。

几句话就能将人说得破防，她好爱，她好希望自己也能做到。

见场面太过安静，她忍不住摇了摇殷夙的手，眼神看着他：怎么办？

殷夙示意她，稍安勿躁。

而后，开口：“如何，你若是愿意放弃，让她带你回草木道观，或许还能赎去你这半生孽行。”

楼森虽然破防了，却没有丧失基本的思考能力。

“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调查局的局长。果然，团队优秀，领导也不差。”

殷夙点头，“谢谢夸奖。”

“我也知道，你们调查局一直想铲除我们楼塔，如今，这样，也算遂了你的愿了。”

殷夙：“铲除楼塔，或早或晚，都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我没想到的是，您与妲妲，居然都是出自草木道观之人。”

“是啊。”楼森谓叹，它也没想到，会在这个世界遇到草木道观的人。

殷夙：“所以我希望您能帮助妲妲回去。”

这话题，转得妲妲与楼森有些意外。

楼森：“你是怎么来的？也是被楼因带过来的？”

妲妲点头，“是的。”不管如何，先顺着殷夙的话锋往下说，“我想回去，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回去。”

闻言，殷夙的心不可避免的沉了下来，她果然，还是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