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风雨交加。

如初烘焙店，大家伙儿坐在店里，一言不发。

沈云用手机打开一条官方发布的关于第十六中学门口交通事故的舆情公告，问道：“这个在学校门口，为了保护学生，开着摩托车阻挡出租车的警员是不是许飞？”

范健低着头说：“伯母，对不起！许飞没去出差，是我撒了谎。”

两行热泪从沈云的面颊滑落，但她依然保持着那份平静，说道：“我知道陈峰是怎么想的。不过，既然事情发生了，总是要面对的。做警察是许飞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了，就得有付出。为国家，为人民，就算是牺牲，也是光荣的！许飞没有辱没烈士的门楣，我为他感到自豪！”

赵晓娜安慰说：“伯母，您别太难过，许飞一定会好起来的！”

沈云说：“现在，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已经弄清楚了。把许飞交给医生们，我放心。我现在最担心的人是韩芳。在这里的生活刚稳定没几天，又出了这样的事。我想她现在应该是被愧疚和自责深深地折磨着，我担心她精神上会承受不了。”

赵晓娜说：“现在电话关机，人也找不到。她该不会又像上次那样，带着孩子去轻生了吧？”

沈云说：“所以，我很担心她们母女，要尽快找到才行！”

薛娇说：“济州是一个有上千万人口的省会城市，咱们总不能这么漫无目的乱找吧。”

范健说：“我觉得，第一应该先报走失求助，让全市的巡逻车都知道这个情况。第二，调取视频，分析她们的轨迹。第三，咱们就从店里按照韩芳离开的方向，认真走访沿街的商户和小摊小贩，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郝健和甄剑不约而同地说：“我同意。”

范健说：“那咱们就分分工。郝健，你回所里，用天网系统，追踪视频线索，给我们提供信息。甄剑和晓娜一组，我和薛娇一组，咱们分头行动，边打听，边寻找。”

薛娇看了范健一眼，心中想：怎么又要跟我一组？这家伙趁火打劫、假公济私倒是有一套。算了，眼下找人要紧，只要能快点找到人，这点小事，就不跟他计较了。

沈云说：“我也要去。”

范健说：“阿姨，您年纪大了。你看，外面下着雨，天又黑，您就别出去了。”

沈云斩钉截铁地说：“我一定要去，多个人，多一份力量。范健，我就跟着你们那组吧。”

＊＊＊

雨后，气温骤降，空气湿度大，体感很冷。

范健、薛娇和沈云三人只顾专心寻找韩芳，不知不觉中已从市中心来到了济州的南郊。

他们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说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范健看了一下手表，说：“伯母，咱们已经走了好几个小时了，再走就出外环了，都是郊区。”

薛娇说：“一口气找了好几个小时，伯母，您也累了。要不您先回去，我们找就行。”

沈云说：“再找找吧。”

范健说：“那咱们先休息一会儿，我给甄剑打个电话，问问那边的情况。”

＊＊＊

此时，韩芳正抱着孩子蜷缩在南郊一家自助银行的角落里。

自助银行的门开了，一阵冷风吹了进来，韩芳不禁打了个寒颤。

一名大约50岁上下的保安走了进来，对韩芳说道：“你们不能在这里！”

韩芳说：“大爷，我们实在是无家可归了。”

保安说：“那也不能待在这儿，这是自助银行，不是救助站。你们都把这里霸占了，客户该怎么办理自助业务？”

韩芳说：“您看，这外面还下着雨，孩子又困又累，您就行行好，让我们在这里过个夜吧。”

保安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