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软弱了吗？

他并不这么认为，他只是太过喜欢这个已经建成的世界。

花草树木，虫鱼鸟兽，山河湖海，还有人族妖族，它们就像是他的孩子，他亲眼看着它们从无到有，一步步长大。

现在，它们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思考和见解，或许与他相悖，或许会伤害到他，但他也无法因此伤害自己的孩子。

未来的事情无法预料，他只想保护好他们，让他们能自由地成长。

事到如今，是他放纵的结果，与人族无关，他们只是按照自己的轨迹长大而已。

他没有资格用他们的生命去修正自己的错误，如果众生选择了天道，那就是天命所归，他认。

…

自此，神域被主神封禁，同时他也要求天道禁止仙人私入凡尘，神灵有私，更遑论凡世修炼得道的仙人。

天道无法反驳，二者达成协议，至此，神仙不管凡尘事，人妖两界繁荣昌盛。

修炼总有不为世道所容的手段，这些利用邪恶手段修炼的人和妖被族群驱逐，久而久之，魔族因此而生。

神域寂寞，久而久之，神族多自请下界，只留下神启一人独守，热闹的神域瞬间空荡冷清得厉害。

八角玲珑亭中，神启独酌。

“神启，你后悔吗？”

神启眼神微动，嘴角勾起了一抹笑，“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无论它需不需要我，我都不会后悔。”

勾寻的身影慢慢出现，懒懒地靠在柱子旁，翻手间掌心出现一个墨色酒坛，“妖界美酒忘忧渡，专门给你带的。”

说着他随手将坛子抛了过去，神启稳稳接住，桌上的杯子被无形的气流托起悬停在他面前，神启倒了两杯，一杯递给了勾寻。

轻笑道：“忘忧渡，倒是好名字，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陪我喝几杯。”

勾寻没有推辞，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他们就这么安静地喝着，什么都没说，又像是说了千言万语。

酒喝完了，勾寻起身，神启声音有些落寞，“这次，要多久回来？”

勾寻伸了个懒腰，神色恹恹道：“好久没有休息，累了，先睡一觉再说，这儿没有我的宫殿，我睡你的床了。”

神启微微一愣，看着勾寻消失在云阶的身影，神情有些动容，他就那么盯着勾寻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才收回了视线，喃喃道：“勾寻，谢谢……”

另一边，勾寻的表情也不再漫不经心，他看着冷冷清清的神域，心里有些愤怒。

神启那样害怕孤独，所以才创造了他们，到最后他们却都因为人类而抛弃了神启。

勾寻为神启感到不值，但他也没办法做什么，因为他知道，神启就是那样的善良。

他太过温柔和善良了……

可神启偏偏成了主神，这让他更加痛苦，却又无可奈何。

他也只能继续陪着他，就像他们还在混沌之中的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