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折川觉得自己快被他勒死了。

明明是像野兽进食一样的嗜咬，可到后面却不再吸血，反而像贪恋那片肌肤一般地落下一吻，只是此刻连吻也是冰凉的。

“真是让人不舍的美味，”凤海嚣抱着怀里的人，在她耳畔呢喃。

宁折川用尽所有的力气挣脱他的怀抱，脚步不稳地后退几步。

这几步对于强大的妖君来说起不到任何作用，却给了宁折川喘息的机会。

她说：“你救了我，我也救了你一命，我们两不相欠了。”

“两不相欠？”凤海嚣咀嚼着这四个字的意思，仿佛被她逗笑了，反问道，“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两不相欠？”

“因为，我是以人类的身份对你说这句话，”她看着他，失血的眩晕让她脸色苍白，但眼底的光芒却不减分毫，“我有不得不做的事，等我做完那件事我愿意任您处置。”

“你想离开？”

“是！我会感念您的恩德，永远记住您，但我必须要离开。”

恩德？记住？他从来不在意这些。

凤海嚣看她，对上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

她不会真以为他会是那种信守承诺的妖吧？真是可笑的想法。

凤海嚣心里突然有个顽劣的想法，他很想知道如果此刻，就在这里，他把她强行留在自己身边会怎样？

他这样想，也这样做了。

高大的身子笼罩着她，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袭来，宁折川想后退却被他扣住了手腕。

他笑：“你真的天真地以为，可以和我两清了吗？”

宁折川一顿，皱眉问：“什么意思？”

“你害死了我的亲生父亲，这笔账你打算怎么偿还？”

这句话里包含了太多的信息，宁折川一时没有明白过来，可是看到他苍白妖冶的脸上漾起一抹笑，她的脑子里一阵轰鸣。

“你是说——他是你的父亲？”

凤海妖君撩起她额角的碎发顺到而后，一点点打量着这女孩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满意地说：“擦干净果然顺眼多了。我喜欢你，跟我走吧。”

“等等，你说清楚一点，他怎么会是你的父亲？”

“嗯没错，”凤海嚣温柔地说，“这还得多谢你，帮我除掉了这个绊脚石。”

“可你是……”妖啊！

凤海嚣眼里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笑。

一开始，他并没有把这当做秘密来保守的想法，他缺少的只是一个时机。

他在等，等那位名门正派的道长杀死他的那一刻，再告诉他这件事。

他想看着当今最强的修者因他而道心破碎、跌落神坛的样子。他讨厌那人不可一世的样子，讨厌他的光风霁月、道貌岸然，这一切都虚伪至极。

试想一下，如果缁胥掌门知道自己竟然和妖孽有染，还生下一个不人不妖的怪物，那他的反应该有多精彩？

至于他和自己母亲的故事，其实没什么好讲的。

凤海嚣的娘亲名叫凤海离忧，是天地之间唯一一只妖凰。

凤海嚣小的时候，就见过他娘亲豢养的众多面首，不仅种族各异，容貌也是各有千秋。

凤海离忧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想要的东西就算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所以当时当她对身为仙门首座的温慈心一见钟情时，便想法设法地想要得到他，就算得不到他的人也要得到他的身。

于是在一次温慈心闭关的时候，她偷偷潜入他的青崖，设计让他走火入魔之后和他春风一度。

这个计划是临时起意且太过离经叛道，因此事后除了她自己几乎无人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