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事发那日已过五日了。
蛮夷的这次突袭配合大军进攻战略,突袭队伍被杨澜儿她们意外撞见,因而腰折。
大军交战双方都没占到多少便宜,而蛮夷突袭队伍更是损失惨重。
五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且有人欢喜有人忧。
这五日可以说是阮心梅来边境过得最舒心的日子。
那日听闻山上出事,她一直在庆幸自个和姑姑没有上山,若不然让她碰上蛮夷,讲真,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毕竟她没有武力一战。
这几日一直在关注外面的消息,与敌人的大军对战,彭城外战火纷飞她不关心。她只想知道杨澜儿那贱人会有个什么凄惨的下场?
“要我说,这边城重镇繁华倒是繁华,就是变天太快,今日还是繁华盛世的景象,说不定明日便是战火纷飞变成了人间炼狱。”
李夫人躺在美人榻上,懒散的倚着,瞥了自家侄女一眼:“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十全十美,有利便有弊。”
“说的也是,不过,我觉得还是宣城好,至少不用提心吊胆的活着。”阮心梅不甚在意的摆弄着手绢。
“既然如此,那大哥送你来彭城,你怎么没反抗?”
“我......”说来都是辛酸泪,阮心梅也没脸说这事,在宣城适龄的公子少爷她看上的,别人看不上她。别人看上她,她又看不上。
最后逼急了,为了面子里子,她只好对她爹说:她嫌弃那些白脸公子没男人气概。
这句话的后果便是被她爹打包扔到边境姑姑这儿来了。
按她爹的意思,你既然说看不上斯文的小白脸,那去军营里邂逅铁血糙汉吧。
阮心梅欲哭无泪,她想说臭脚糙汉她更看不上。
可是,她又不得不屈服在她爹的人威下,只当来边境散散心。
散心就散心吧,只要玩得开心便好。
可老天偏偏跟她作对,散心都要让她遇上恨得咬牙的仇人。
说到仇人,阮心梅坐直了身子,幸灾乐祸的问道:“都过去好几日了,姑姑,你说那村妇贱人如今在哪?”
对于当日落了她面子的杨澜儿倒霉,李夫人心里暗道她活该,面上却是随意的答道:“谁知道呢?王爷带着几个小分队在山上搜寻了几日,方圆百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谁知道是死了还是被俘虏了?”
“我觉得是被俘虏了,死了怎么会找不到尸体?说不定此时她正在某个孛堇的营帐里享受呢!”
说完,阮心梅还不怀好意的呵呵笑了起来。
李夫人摇了摇头:“若是如此,沐王爷就惨喽。”
妻子儿子都失去,儿子为奴被人当牲口使唤,妻子为婢任人玩弄,啧啧,想想怎得一个惨字了得!
阮心梅想到那双浸满寒意的眸子,浑身打了个寒颤,她无法想象那个俊美无俦又冷酷至极的男人,接下来会有何动作?
是愤怒?伤心?痛苦?还是一怒为红颜挥军北上,杀到草原深处来个同归于尽?
不管哪一种,阮心梅都想在背后兴高彩烈为他们鼓掌并摇旗呐喊!
再说此时正被人说道的谭安俊,他从山洞留下的痕迹来看,杨澜儿等人并没有被俘虏,至于为何遍寻不着,他想可能因某些人力不可为的因素,导致她暂时回不来。
他思索着要如何着手去营救,以至于连掀帘进来的秦岚他都没注意,还以为是小六。
秦岚一进门便见心目中的男神一身邋遢,脸上没洗胡子没刮,眼窝黑了一圈。
整个人看起来即憔悴又疲惫,看得她心口一疼,嘴里便不自觉的带了出来:“王爷这是刚从山上回来?用了晚膳没有?我这儿刚好炖了只乳鸽,王爷趁热吃了吧。”
谭安俊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紧皱着眉头冷漠的吐出两个字:“不用!”
“怎能不用晚膳?这样会饿坏身体的,再有着急的事也要爱惜自个的身体,不然身体熬坏了,王妃姐姐回来还不心疼死呀!”语气里盛着满满的心疼,秦岚视他的拒绝于无物,端起炖盅就想放在谭安俊面前的桌子上。
谭安俊布满血丝的眼眸瞪着她手里的炖盅,眼里的不耐烦显而易见,语气冷得如冬天里的冰渣子:“我说不用!你听不懂人话?”
“我......”
“我什么我,出去!”
“你......”秦岚手里端着的炖盅晃晃悠悠,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望着对面的男人。
那如看负心汉似的眼神,看得谭安俊膈应,心里一股无名火冲天而出,无情的薄唇吐出一个字,“滚!”
如一把尖刀直插中痴情女的红心。
哐当一声,炖盅落地。
秦岚捂着脸如一阵风一样冲出了谭安俊的营帐,差点与门口想掀门帘进门的小六来个亲密拥抱。
唬得小六子往后跳出好大一步,看着跑远的秦大小姐,他捂着嘭彭乱跳的心口暗道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