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疏烟喊道：“解除清歌的奴隶身份！”

戏宰说道：“不要。”

花千树说道：“戏宰，你是一个好孩子，解除掉他的奴隶身份好吗？”

戏宰对花千树说道：“我向来恶毒。魇气是我父亲的能力，被种下的人就会变成奴隶，无法轻易解除。”

荀疏烟气愤道：“那我就先抓住你，再让你的父亲把我儿子的奴隶身份给解除！”说着，正要动手，却被羲然拦下。

花千树喊道：“住手！”

“我要带清歌回家。”荀疏烟再次说道。

“羲然，怀岐，退下。”戏宰说道。

荀疏烟拉着牧清歌的手，笑着说道：“清歌，和我回家。”

牧清歌既没有说好，也没有拒绝，只是沉默地低头看着她拉起自己的手，跟着她走了。

只是一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已，何必显得如此亲密？不过是要去一个地方寄人篱下，唉，真是麻烦。不过说起来，自己其实并不讨厌她，也不嫌弃她，但也不喜欢。可不可以保持一段彼此不接触的距离啊？最好可以不用看到对方，也不用说话，更不要有任何接触。交际真是让人觉得讨厌、麻烦。不想和人接触，越亲近越讨厌，心里觉得排斥、难受、烦躁、压抑、不安、不舒服。自己并不想找她，她来找自己做什么？自己不想和她交际啊。饶命啊！要一个人去和其他人交际，简直就是一种压迫。难受，被一种难以名状却又挥之不去的阴郁笼罩。唉…

他一点儿也不想接受，但是也不反抗，唯唯诺诺的样子，低着头，被牵着走。他的意识像是一块沼泽，那片笨拙、压抑的泥土，像是沸腾的水面一样拼命冒着泡却又破灭的泥土，充满枯萎腐烂的生命力，声嘶力竭地渴望呐喊却又寂静的泥土，混浊又昏暗，像是老人模糊的眼睛一样的沼泽。

花千树说道：“戏宰，现在和我走吧。”

一旁的荀疏烟有些惊讶，问道：“王上，你为什么带他走啊？”

花千树拉着戏宰的手，说道：“我想要他去我那里，陪我住。”

荀疏烟低着眼，似乎在思索什么，然后说道：“也好。”

牧清歌回头看了戏宰一眼，没有说什么，又收回视线，继续被荀疏烟牵着走了。

他被带回到殇问宗界的一处宫殿，这儿修建得很华丽典雅，排着优雅檐角的长廊，宫殿旁边种植了许多名贵的梧桐树，而且修剪得很优美；宫殿的大门很轻巧，推开以后，两边立着女仆，打扮得优雅简洁，恭敬地低着头。宫殿里面，陈设雅致，浅色的木质地板很明亮，两边雕镂精美的窗户透过清澈柔和的光。

荀疏烟微笑地拉着他的手，把他带进宫殿里面。

两边的女仆迎了上来，其中一个看了牧清歌一眼，问道：“二长老，这位是？”

荀疏烟笑着道：“这是我的儿子，牧清歌，前段时间，我才偶然遇到他。第一次遇到的时候，我还没有认出来。”

“啊？是公子回来了。”两边的女仆说道。

荀疏烟说道：“不会错的。你们快把象征身份的令牌，还有衣裳拿来。”

女仆们依照吩咐，拿来了一个银质的盒子，盒子有漂亮的花纹，盒子的盖子是八边形，准确来说，是将一个矩形的四个角斜着向下削去一小部分，显得优雅精致。

荀疏烟打开盒子以后，拿出一件雪白的宽松大袖衣袍，以及束腰的衣带，还有一根莹白色的玉质发簪，小巧优雅，盒子下面还放着一块有白色凤凰图案的令牌，令牌上的凤凰栩栩如生，九条尾羽修长，似乎是在飞翔时即将转身的姿态。

“快换上。”荀疏烟说道，她一挥手，那件衣裳就直接套在牧清歌的身上，她打量着，“似乎大了一些，裁剪得不太得体吗？一会儿叫人去修改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