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讲起来就复杂了，我现在口干舌燥，实在不想说话。”林英杰在马车里一躺，打算睡觉。

“有咨询费。”临月只好使出杀手锏。

林英杰腾得一下坐了起来，“姜少爷，且听我细细讲来！”

“华胥王朝早期，为了使天下武者井井有序，便于管理。把人的实力依照王朝官员级别做了九品十八级的划分，由弱到强即从九品至正一品，在这个体系中，不管你是佛子、道士、儒生、灵术师、武术家，暗杀者，不管学得何门何派的武功术法，只看实力说话，哪怕你本身很弱，却有神兵利器在手，战胜从九品，你就可以定为正九品。那时候华胥王朝每年都会有境界等级测试，如果你愿意接受测试定好品级，就能领到相应俸禄，并且可以接取朝廷悬赏令。华朝灭亡后，各诸侯国基本都延续了这个模式，但由于战乱不断，定级不再那么频繁，可能隔几年各诸侯国会联合举办一次。”

林英杰嘟噜嘟噜说了一大堆。

姜临月思索了一下问道：“这不就是朝廷的武官？”

林英杰摆摆手：“不不不！武官基本都会定品级，但定了品级不一定是武官，你可以不受朝廷的约束，相应的也没有武官的权力，是一个比较自由的状态！”

“还有有一个问题，人的实力是随时变化的，这么评定会很不准确。”姜临月感觉这种方法漏洞百出。

“少爷说的对，也不对。不对的是一个人实力的提升不那么容易，普通人能脱离下三品，到达中三品，已经难能可贵，大部分人几年甚至十几年都很难突破一级。对的是会有一些奇人怪才，实力提升非常快，让人拿捏不准，或者有的人不屑吃这一份皇粮，干脆不参加评定，所以品级在临战中只能作为一种参考。”

“所以这世上最厉害的人就是正一品？”姜临月皱着眉头。

“当然不是，正一品以下叫做入世，超过正一品叫做出世，出世高人，都有自己的名号，实力已深不可测，一般很少出手，听说出世之后还有更高境界，我等不得而知。”林英杰摸了摸满是胡渣的下巴说道。

姜临月沉思了一会，说道：“你一个正四品，怎么对敌人家正三品，更何况他还不止正三品？”

“影响战局的因素有很多，道家注重心境和气运，佛门注重信仰和定力，儒生注重学识和眼界，武术家注重体魄、气势和经验，灵术师注重环境和感悟，暗杀者注重计谋和布局。如果境界相差很多，一切都是白费心思，如果境界相差不多，靠临敌心境、气运、信仰、经验、计谋等等，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我现在心情正佳，实力肯定有所提升，说不定能和他打上一阵。到时候要是情况不对，你就先溜，我拖住他，放心吧！”林英杰把扣过鼻屎的手伸向姜临月的肩膀。

姜临月一侧身，巧妙躲了过去：“你看我是什么品级”

“嘿嘿！早已观察过了，双肩无力，下盘轻浮，毫无武学根基，布衣而已”林英杰斜眯着眼，接着说：“如果，你拿着神威局那把火铳，出其不意偷袭一个下三品，应该不是问题。”

“你这厮，偷翻我的包袱。”

“不不不，我只是无意间看到的。”林英杰赶忙解释。

“我看你心怀不轨，不会为了钱财杀我灭口吧！”临月试探。

“你把我老林当成什么人？堂堂禁军教头，云水第一神枪，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岂会做那种下三滥的勾当。”林英杰换作一脸正气，没好气的继续说“更何况，我接你这个悬赏令，如果没有顺利完成，朝廷会倒罚十倍，我若杀人劫财，昭察司还会发布追杀令，得不偿失。”

原来有朝廷管着，这才是关键，姜临月明白过来。

时至深夜，本来晴朗的夜空不知何时乌云密布，淅淅沥沥下起小雨，阵阵春雷滚动，一股泥土清香于空中弥漫。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感受这光景，姜临月不禁吟出了杜工部的春夜喜雨。

“好诗！好诗！正所谓春雨贵如油，老林虽然不懂诗，但仍能感觉这字里行间的喜悦！”林英杰赞叹道。

杜甫在创作这首诗的时候，结束了一段颠沛流离的生活，居住在成都，也就是后来的杜甫草堂，他亲自耕作，种菜养花，聆听春雨，心境平和，字里行间都是愉悦之情。

姜临月听着滴滴答答雨声，思考着自己人生的变故，渐渐眼皮越来越沉，睡了过去。

走着走着，马车越来越慢，直至停了下来。

“马夫，怎么停下了？”林英杰掀开帘子查看。

外面小雨淅淅沥沥，一片漆黑，哪里还有马夫身影，他浑身汗毛刷得直立起来，周围一片肃杀。

“怎么不走了？”姜临月揉揉惺忪睡眼，探出头来。

“姜少爷快下车，情况不对。”林英杰提起枪率先跳下。

两人站在雨中，四周静得可怕，马车上的小油灯摇摇晃晃，在漆黑如墨的夜里犹如狂涛骇浪中的小船。

“在那里！”林英杰提枪一指。

姜临月顺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黑影四足着地，蹲在一块巨石之上，似一只伺机而动的猛兽，那双眼睛发出幽幽蓝光，姜临月不寒而栗。

这双眼睛，是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