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经战争摧残的大地上,一杆金黄的旗帜迎风翻滚,金色光芒随着马儿的腾落而波荡。
前进中的龙衣士兵面对绕向西侧的骑兵纵队,一个个好奇张望着,揣测对方的算盘。
“弓箭手!”四把手登车远眺,“射死他们,放!”
箭雨远遁。
骑兵没入起伏的原野之中,许久从更西边冒出。
“放!”
附带追鹰魔法的箭矢再次窜飞坠落。
骑兵依旧如长蛇从西边奔出,不过他们总体已经处于队伍的西北后方。
“全军,”四把手向军旗手传话,“前军攻击城市,中军随我变阵朝向西南……”说话内容被轻易用旗帜简单表现出来。
配合着隆隆鼓声,龙衣军队不断变阵,骑兵也并不着急进攻,他们等待着,行进着。
天近黄昏,余晖将大地染成暗红色,战场上硝烟弥漫,时而浓烈,时而淡薄。战鼓声、马踏声交织飘荡,扣人心弦。
终于,远方的骑兵开始迅速靠近,而飘渺却使他们的踪影掩盖。
“射!”
“射!”
四把手的声音由平淡到急促,他意识到不对劲,而骑兵的动静也由远及近,直到马头冲向军阵。
“哗啦啦,乒乓乓~”贺贾的银色长枪劈刺向经过的敌人,像汹涌河流中的砥柱石,像直穿天云的白色巨龙。他身后的骑兵,也仿佛一根根直插天际的峰峦倒下、向前。
战斗持续到夜晚,没有停歇,大量马儿跑死,士兵累死。龙衣军队最不好过,他们身着重甲,在长时间的战斗压力下苦不堪言。
金秋时节,气温变化不大,可战鼓声、呐喊声已经不再响亮。所有人都期待着浴血奋战后的胜利凯歌,但获胜的只有一方。
脚下全是碎泥血泊,一个个身影倒下就没再站起。黑色的世界里,马蹄音,兵器碰撞的脆响,身体组织撕裂声,死亡,无规律地悬在每一位人头上。
“呼~呼~”
“哈~哈~”
战士们手脚麻木,神经紧绷,不少人开始随波逐流,向前跪倒后又向后艰难爬起,又像无头苍蝇一般乱窜……
拂晓,战斗变成了肉搏,魔法成了摆设。人类在这片原野上释放最后的狂野,寄希望于对手的倒下。
龙衣四把手的卫队死伤大半,他本人也多处受伤,“看来银行出动了兵团,我不该大意的。”,缺少了掌旗兵军队乱作一团,他内心也自认没有活下去的可能,“好在信使已经逃离,旁孙,你算是说对了……”
“杀!”仿佛昨天的自己,声音洪亮,富有力量。
战场上的人向东方望去,太阳的照耀下,联邦银行的旗帜翻飞着。
“不!”
“神!”
“哈哈!”
癫狂,谩骂,死亡,劫后余生。
“董事长!”
援军好似割草一般,削去龙衣士兵的头颅。
贺贾跪在泥地里,大口地、贪婪地喘着气,他手死死握着长枪,支撑透支的身体。他拒绝了来人将他扶起,“水给我……”他嘴凑向递来的壶口。
“咕咚咕咚咕咚~”
像孩子吮吸乳头一般,他获得了新生。
“贺大人,像您这般英勇的人,我可没见过几位。”将领们很快围向这位新晋的银行高层,也特意保持着距离。
“龙衣军队大势已去,我们将乘胜追击。”贺贾闭眼道。
“大人,我们已经全歼了龙衣的军队。”将领提醒道。
“是吗?”贺贾一个劲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过了没多久,贺贾攀上马,随军队返回残破的城市。守军只存活了三人,他们是在狭窄街道内彼此倚靠才得以存活。进攻城市的龙衣军被赶来的援军剿灭,徒留下满城的尸体。
“我们也已经安抚南下的百姓,他们将在城市重建后回到这里。”将领们汇报着一个个消息。
直到皇帝的使者远赴而来。
“大人,我们的战斗与皇帝无关,可以不接见使者的。”将领们劝道,他们都是吃银行饭上任的。
“我不管你们以前如何应对,怎么执行,从现在开始,我们都需要时刻保持和皇帝、和帝都的联系,不可再生事端。”贺贾下令道,顿时没人再多说一句。
废墟中的一处开阔地,使者拍去身上的灰,屈身在贺贾面前,“贺先生,皇帝派我来,是了解情况的,不知您和那些动乱份子是怎么个情况?”
“情况就是,我们赢了,他们死了。”贺贾说道。他身后的将领个个瞪着使者。
“是是是,先生为我帝国平息这场混乱,功不可没。”
“替我向皇帝转达,我贺贾代表银行始终是皇帝最忠诚的伙伴,我们也会至死不渝守护帝国。”
使者连连点头,“我必传达”,说完,他便看了眼周围的将军们,告辞离去。
贺贾手握起胸前的徽章,暗暗发誓,“我绝不会重蹈前任的覆辙,我虽无权无势,可现在开始,一切将不一样。”
“大人!”一名通讯兵跑来在废墟的碎石中滑倒,“东管告急!”
所有人都被震惊了。
起初,没有人注意这场冲突。他们也不过是一群为生意而争吵的外地商会,直到其中一人用小刀抹掉另一个人的脖子,冲突上升到流血事件。官府派人到达现场后,周围的普通人立刻变装举刀,各种魔法缠织着在东管这座大城市掀起浩劫。
新初上任的贺贾打了胜仗,加上城外的银行主力被调离,致使潜藏在东管城内的龙衣组织开始了垂死挣扎。他们席卷各大商会聚集点,无目的的杀戮。接着又蔓延开来,屠戮城里的富家大族,烧毁粮仓钱舍。
面对市长的军队,龙衣组织丝毫没有畏惧,连战连败,又连败连战,甚至还有几次反扑。不过,终究于事无补。贺贾率领军队赶来,平息了这场混乱。
河水将鲜血带向东方,暴乱,终究淹没于汹涌浪涛之下。
贺贾坐在街边残破的酒馆,注视士兵帮忙维持秩序、修缮损毁的民屋房舍。不由得担忧起来,“这龙衣组织无孔不入,这次估计只是一次试探……”他缓缓打开从龙衣四把手那收来的信件,内容是关于皇帝四子的,这位大名鼎鼎的旁孙,显然与龙衣存在某些方面的往来。
付过饭钱,贺贾来到当地的银行,在其配套宅宇的房间浴室里泡了个澡。随后便昏睡过去。
长夜漫漫,银行的军队恢复对北方城市的控制,一切秩序走向稳定。
“咚咚咚……”行长敲响房门。
贺贾睡衣昏沉地半开门,“怎么?”
“大人,皇帝的使者来了。”
“我睡了多久?”贺贾赶忙问。
“三天。”我等害怕极了,一直在门口守着您,行长恭敬道。
贺贾探头望着走廊里银行的工作人员。
“只是现在皇帝的使者到了,不然我们岂会打搅您的美梦。”行长有道。
“我这就去。”贺贾跨出房间,穿过挤满人的走廊。
“大人,您衣服还没换呢?”
……
贺贾来到银行的会客厅,使者已经等着了。
“贺先生。”来此的是另一位使者,他身着的紫色官服,地位更高“皇帝召见银行高层。”
贺贾知道这几个字的分量,不敢怠慢,“请问是什么事?”
“皇帝只说召见你们,没有具体说明,请你务必召集管理者与我同去。”使者道。
“我立刻安排,您可在银行休息几天。”贺贾说着连忙招来服务人员,将使者带离。他本打算休息恢复后去一趟蒙格马利院,毕竟旁孙作为皇帝登基的第一大功臣,如果涉及龙衣的动乱,自己也必须有充足的证据才能告发。而现在皇帝召见自己,算了,先看看什么事吧。
贺贾写信交给银行的行政经理,直送马克比特堡高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