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它们诞生的速度有多快。
合围后造成的麻烦,又会有多大?
沈澄忽地一抬手,将十余张画有血字的黄纸符箓掷进高秀永手里:
“只给剑术最好的人。”
“我若让你们别逃,你们也不会听我的话。”
“但至少在逃跑路上,争取多杀几头鬼门里冲出来的阴物。”
高秀永一瞥手头符纸,面色即变:
“第一代天师所创的辟邪荡魔符!”
“近千年来,哪怕是龙虎山自家的历代天师,也无法创造出比它运用门槛更低的附雷符箓。”
“将其贴于剑身,剑上便带五雷正气,阴邪之物触之即溃……”
“只有龙虎山天师府的黄紫贵人们,才通晓画出这道符的窍门。”
沈澄却平淡道:
“不,这道符在龙虎山上,恐怕早就已经失传了。”
“人人可用的符箓,就意味着使得高功们视如珍宝的五雷法,变得一文不值。”
“哪怕尚有前辈高人,记得制作此符的法门,也不会轻易让它重现于世的!”
“这几张符,本是我随手画来好让归蝶防身之物。”
“你们从西门离城,路上若是撞见她率兵围城。”
“只此一回,别要拔剑。”
高秀永茫然望向沈澄,自幼聪明伶俐的她,生平头一回不知作何言语。
忽听霍秀宁喊道:
“那么你呢?你要到哪儿去?”
沈澄微微一笑,刀锋往北。
“罪魁祸首,就在王城。”
“且教那以仙人自许,不顾凡间哀嚎遍野的无道奸妃,一尝我手中冥刀的雷霆之怒。”
……
京师,王城上空。
贵妃垂眸望向将一座大城分割成两半的黑白裂缝,嘴角扬起一抹阴沉笑意。
北军此行,必败无疑,有没有宫九带队亲征也是一般。
身为十余年间执掌朝堂实权的监国之人。
没有谁比她更清楚,锡卢与铃兰间的军力差距,到底有多大。
宫九跟宫顺实对禁军无比自信。
近乎偏执地认定这支奇兵一出,便能击溃铃兰为数不多的先锋军。
但她们都不曾亲临北疆,见证过齐家百年经营下铃兰骑军的强悍战力。
生于安乐中的锡卢新一代,是永远也无法与在马背上长成的铃兰男儿比拼勇武的。
那是深植在骨髓中的悍气。
一股自知欲望难填,而不择手段地想要将眼前一切掠夺殆尽的蛮横。
一名养精蓄锐的铃兰骑兵,足以独力击溃五名饮饱食足的锡卢禁军。
底层武力的质量上有了如此差距。
先天高手间的比拼无论结果,也已无关于胜负了。
何况铃兰方的先天战力,也绝对不弱于锡卢。
铃兰国主齐云峰、四大武道世家的家主,实力绝不会在裴廉和三军侯之下。
至于先天以下的武夫,在数万人规模的大战中便是送头的份儿。
但是,哪怕是前秦灭亡后千年间,缺月州史上最为强盛的这支铃兰大军。
也无法阻拦她返回孤山思秦宗门的道路。
如果说,她原本还顾忌着潜伏的学宫君子。
可此刻既已有了亡儿在侧,两大抱丹战力,早已足以横行缺月州的任何一处。
贵妃回首,少见的慈和眼神望向缓缓御风至身旁的“小公主”。
“我儿,待得你将这座城池里的孱弱生灵吞噬殆尽……”
“就是我们回家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