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悠悠。

龙象园内，三栋公寓楼亮着灯，窗台上摆着形态各异的绿植盆栽。

胖嘟嘟的小姑娘穿着棉布裙，两只手抓住裙角，花蝴蝶一样、蹦蹦跶跶的走在路上。

程瑜和陈象跟在后边，听见清脆而又不成调的歌谣，依依啦啦的唱词听不清楚，却也能感受到其中愉悦的心情。

吹过的风带着些凉意，不知不觉，程瑜的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子珊是个温良的性子，小鹿的眼光真不错。”

“是，子珊姐可是大家闺秀中的小家碧玉，如果搁在以前，我都不敢对她有想法。”

“……”

程瑜蹙了蹙眉，她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再仔细想想，发现这两个成语用在邱子珊身上，还真挺合适的。

路过广场的时候。

见陈思鹿站在那儿，仰头看着公寓楼上的灯光。

程瑜上前将她抱进怀里，小声问：“怎么啦，你看什么呢？”

“它们在讲话。”

“它们是谁？”

陈思鹿拧眉想了一会儿，抬起胳膊指着楼上，“就是那里，窗户外头、那些小树树，沙沙沙、莎啦啦，我都听不懂嘞。”

顺着陈思鹿的小手看过去，程瑜说道：“盆栽呀，你怎么知道它们是讲话，不是唱歌呢？”

“唔，不一样的。”

看见陈思鹿一本正经的模样，程瑜忍不住轻笑出声，不管小豆丁拥有什么能力，都是自家的宝贝闺女。

陪她聊了一会儿，程瑜转口说道：“好了，天不早了，咱们去山上看烟花。”

“好呢。”

晚上十点。

三人来到宝山陵园。

陈象拿着铁锹开始挖坑。

程瑜站在路边给曹婉打个电话，然后抱起陈思鹿望着城市亮起的火光，温声道：“在我很小的时候，爸妈去了很远的地方。

我住在一个很大的大院，那里有好多人，可是只有曹爸爸带我玩，保护我……”

“程妈妈，是谁欺负你呀！我、我们让曹婉姐姐揍他！”

陈思鹿说罢抿着嘴想了想，双手搂着程瑜的脖子，脑袋在她的肩膀摩挲几下。

“不对哟！曹婉姐姐也是程妈妈的孩子，那，那……”

话音顿住。

陈思鹿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能用肉乎乎的手臂搂紧程瑜，‘呼呼呼’吹了几口气。

程瑜眼眸低垂，望着眼前那张白生生的小脸儿，眯着眼、两条眉毛揪成了蚯蚓。

她轻轻拍了拍陈思鹿后背，柔声道：“那时候有曹爸爸在，没人敢欺负我的。”

“才不是。”

陈思鹿紧了紧胳膊，小声嘀咕：“有欺负，才需要保护呀！程妈妈，现在哥哥保护你，等我长大的……”

砰——

砰啪——

晴朗的夜空中，亮起一个又一个红的、紫的花朵。

不多时。

整个城市陡然变亮。

形状各异、大小不一的烟花不断升起，将黑幕一般的夜晚、装饰成五彩斑斓的花园。

“哇唔~，好漂亮呀！程妈妈，这些……呀呀呀！”

陈思鹿的眼睛陡然睁大，指着最初燃放烟花的位置，喊道：“着火啦！那里，那里是……”

程瑜注视着远方的城市，弯起的眼眸闪烁着橘红色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