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安乐会蒙蔽人的清醒。”

“这种东西，就算是兵家大能，也一样避免不了。”

赵天生能够活得这么长久，有一点就是一直保持着危机感，一种紧迫感。

这一点迟玄自然非常清楚，她是看着赵天生如何一步步走出来的。

更是明白，好像有什么东西，无形的催促着赵天生一样，让他完全没有一刻的停顿，一直在拼命的往前走。

就算是到了现在，哪怕是三年的积累期间，赵天生也是走得比外人看得更加快，更加认真努力。

“没有人注意到，与北疆之外的贸易，输出的粮食数量已经越来越多了。”

“或者说每年都增加一定的部分，以至于到了现在，已经没人在意这一点了。”

“但如果稍微算一下，看起来似乎不过是北境随随便便就能贸易供应得上的粮食数量，再搭上北疆东突异族的自己荒原粮产，代表的是一个足够支撑一支庞大军队的人口基数。”

嘴角露出了一丝嗤笑，赵天生不信这样的数据，没人上报过，只不过升斗小吏的文书能做什么用处？

再说北疆一直无事，这么多年的惯性下来了，估计也没有谁会提此事了。

然而，一直无事就永远无事了么？

旦夕烽烟起，那就是十年白骨林。

久在边疆的百姓，已经算是有警惕性的，可是对比接下来将遇到的情况，所有人都恐怕还没做好准备，也不可能做得好准备。

“掌祀修行，在这样的情况下，其实能做得很少。”

“这也是为什么掌祀修行大兴于盛世，却依旧还不能真正长盛不衰的原因。”

赵天生知晓，有些东西不经历铁与血的磨砺，就永远诞生不出来，掌祀修行到现在为止，虽然占着祀与戎之一的位置，可始终还是没有能够真正做到应该做的事情。

平衡与非人哉的关系，这确实是责任，但是这就足够了么？

至少在赵天生看来，还远远不够。

“所以，你才选了‘兵家’？”

迟玄双眸眯起，似乎有一丝笑意流淌出来。

“应该说，掌祀修行最适合的，就是兵家。”

赵天生没有说理由，因为理由之前就已经说了太多次了。

国之大事，唯戎与祀。

...

就算是烽烟起，以北疆荒原的情况，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动手的，人吃马嚼，还有诸多的军备需要购买。

哪怕是到开战前的一刻，能够增强自己的贸易也不能断绝。

荒原有荒原的优势，可是中原七州也有他们的优势，这次是荒原集体的大行动，匈奴部落在荒原之上最为庞大，实际上东突亦是他们的后裔一支。

只不过如今已经分道扬镳，更是互相之间也颇有征伐战斗，要不是各方部落本身就有所顾忌，恐怕荒原之上早已经征战不休。

可就算是这样，匈奴最大的一支，也集中了力量，并且以一种不可再来的代价，祭祀了‘长生天’，得到了南下中原的神恩。

为了防止中原七州的联合，荒原的各支异族都开始了自己的准备工作，始朝和神朝边疆靠近，而他们面对的也是最为庞大的匈奴一支，盛州以及光州应对东突和蛮真两支，并且还有其他异族打辅助。

至于文州，看似面对的是有所世仇的辽真和西真两族，利用两边的仇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来抵挡边疆的威胁。

实际上却是局势难明，一个不小心就危若累卵。

倒是殷州和天州两地，靠近一处极为诡异的所在，与荒原边疆交集不多，主要是靠着中原之地的中西部位置，算得上是得天独厚。

然而这两州也因为需要面对诡异，对外的交流也是最少的。

只知道两地，似乎与阴间幽冥以及古神之类的东西关系密切。

总之在这样的局势下，就算是知晓了北疆荒原的异动，到底从哪里来的攻击，以及谁会成为攻伐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