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国之道，唯戎与祀，不可假手于人。

别看玄帝很多的事情，都是让底下的宰相与六部同时处理，可是大多数真正的力量，不管是安排还是赏罚，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尤其是关乎于军中的大事，就连六部尚书很多时候，也只能执行命令，唯有宰相这个级别，可以与兵部和兵家的大能一齐来旁听谏言。

是以在明知道北疆震动的情况下，玄帝也没有太早就将此事拿出来，甚至冯元一也是没提前多久，才从内察事那边得知了这个消息。

是有人从世家门阀的一些蛛丝马迹当中，以法家的案察之法判断出来的。

此人也被内察事专门的看重，如今已经成为了大理寺的一方邢狱典事，算是从此有了一个正经的从七品的官身不说，更是在内察事当中也兼任了一份更高级的差事。

“所以，那赵天生说得没有错，盛州的英杰辈出，从来不是世家门阀一脉可以局限的。”

“朕这麾下，不是又发现一员良才？”

玄帝将那份分析放下，双眸之中带着一丝笑意，冯元一在旁自然是笑着附和。

“还是陛下洪福齐天，不过这上面的消息...”

“以老奴的拙见，恐怕得请几位宰执和兵家的大能过来商议一二了。”

“北疆异动，一个不小心就是一次国战啊...”

见到冯元一小心翼翼的开口，玄帝自然知晓他隐藏的意思，实际上北疆异动异族蛮族的动作大一点，在盛州这么多年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要说担心自然是有的，可是真要将这件事作为头号麻烦，那也是不可能。

而冯元一其实就是在询问，是不是要到火候了，可以借着这个事情，将世家门阀彻底的清理出局了。

“朕，三个月前，就已经知晓此事了。”

可玄帝的下一句话，就让冯元一再也按捺不住神色的平静，露出了剧颤的表情。

“只不过朕不急，朕想看看，到底他们能动得多大！”

“朕也想看看，朕的盛朝到底耳目是何等的闭塞！”

这段话，可以说是让冯元一如坠冰窟，他明白如果不是自己手底下运气好出了这么一个案察之术精通的法家传人，怕是就得被玄帝视为无能一类了。

“朕也要让这些家伙，被敲打一下。”

“只晓得闭门内斗，一个个尾巴不知道藏哪里去了。”

“偏生是不知，天下早已经变了个样子！”

玄帝的话不止是在说那些无能蠢物，同样也是在点身边的冯元一，可以说这段时间里面，哪怕是这位曾经最为贴心的内相，也有些迷失于世家门阀离开之后，会剩下来的利益之中了。

可是这等外物，看着精彩，实际上又能做什么？对于他们这等位置，又能提供多少真正的好处么？

看不透这一点，就说明他们还远远没有到可以让玄帝放心的地步。

“老奴惶恐！”

冯元一一下就跪倒了下来，他可谓是冷汗直流，明白了过来为什么玄帝这段时间，似乎一直只是简单的处理政事，很多东西都没有真正在发力。

只不过是在按部就班，可以说完全就没有真正在控制天下的样子。

现在想来全部都是为了冷眼旁观。

“你已经算是不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