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大雪近中午时歇了下来。

姜秦衣，张沁玲和京玉三个人一尊雕像似的立在门口，就为了等周伯他们回来。

大门吱呀一声，赵可柳手里拿着东西先走了出来。

“我来帮忙”京玉说了一声，凑上去把什么菜啊肉啊拿去厨房。

姜秦衣注视着赵可柳，点头。

两个人之间似乎已经不需要那些简短的话语。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将那些意思表达出来，并让对方理解。

连姜秦衣自己都记不起是什么时候能和赵可柳这样交流了。

但这样也挺好的。

跟在赵可柳身后的南絮两人和周伯也都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周伯，你这是把年货都买好了啊。”姜秦衣一边走过去拿东西，一边笑着对周伯说。

“哪里。”周伯喘口粗气，“等那件事过去，还得出去买年货。果糖，方糕杂七杂八的我们都得买，咱们在这没什么熟人，也不用买那么多。”

“还有新联！新联就交给我来写吧，买上几对红纸。我泼墨而作，给咱们家每个朝外的门都给它贴上。”姜秦衣看着周伯笑嘻嘻地说。

夫人，咱家少爷真的长大了！周伯心中无比欣慰。脸上的皱纹好像都少了一些。

把东西送进厨房后，姜秦衣坐在外头，赵可柳就坐在他旁边。

“街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没有。和寻常没什么不同。”

“无论消息是真是假，大概都只有很少人知道。”

“嗯。”

“对了，你那在空中飞舞的剑招，现在能教我了吗？”

“不能，基本功不够。”

“好吧。”

两个人一问一答，就这么坐着，头从没有往对方那边偏过。

“你冷吗？”

“不冷。”

“我冷。”

赵可柳转头去看他。

“回屋吧。”姜秦衣也转头看她。

“好。”

起身回屋里之后，姜秦衣把火盆端来，赵可柳把木炭放进去。

两个人就缩在那儿，一言不发。

火盆里偶尔传出一点微弱的滋滋声，让充斥整个房间的平静更加温暖。

等到周伯过来取暖，姜秦衣这才开口问其他人在干嘛。

周伯说她们在那腌肉，玩的倒是不亦乐乎。

了解了之后，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姜秦衣往外看，窗外又下起了雪。

“今年的雪下得早哇。”周伯看着外头慨叹道。“庄稼都要被冻死了。”

“会闹饥荒吗？”姜秦衣突然问道。

“会呦，这么大的雪。朝廷要是不发粮，肯定会有地方闹起来。”

“往年要是有这样的情况，朝廷发粮吗？”

“发，不发不行。”

中途赵可柳突然问道：“每个缺粮的地方都发吗？”

周伯愣愣地瞧着她，“发，收成不好或是遭灾，那肯定都会发。就是不知道最后到我们老百姓嘴里的，是最开始的几成了。”

这边烤着火，厨房里也生起火来。

坐着没多久就到饭点了。

接连几天都是这样。

最后周伯没再听到什么消息，姜秦衣几人这才打算出去透透气。

这天早晨难得没有下雪，南絮和清淼便出去买菜。多时没有回来，姜秦衣正奇怪着，又等了一会。

再三等等之后，姜秦衣披上大氅，将门关好就出去了。

前不久张沁玲带着京玉和赵可柳，说是要去什么鸡鸣寺，姜秦衣懒得去就守在了家里。

出门，右转。

姜秦衣站在门口处往外望，大街上清清冷冷的，只有几个灰色，褐色的影子涂在白色的地上。

一脚下去有咯吱的闷闷声。

有些地上的雪看着要融成水但是仍然还有一块冰积在那儿，一脚踩上去最是容易滑倒。

姜秦衣一边加快速度，一边打起十二分小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