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兰转身就走,“与你无关。”
丁禾却不放过她,几步跟上她。
“你不是结婚了吗?大过年,你不在那个男人家,来这里做什么?他对你不好吗?你后悔结婚了吗?后悔为他丢掉工作吗?”
余兰倏然停下脚步,丁禾每一句话都在戳着她的心。
她歇斯底里喊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管我的事?”
丁禾嘴角扯开讥诮的弧度,“我才懒得关你的事,只是看着你从一个地狱出来,又跳进了另一个深渊,我觉得很可笑。枉费姜榆把你从那个地方带回来,你不配她救。”
余兰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浑身无力的耷拉下来。
她确实很可笑。
她这一辈子,都是个笑话。
余兰连去找姜榆的勇气都没有,转身跑出了胡同,身影融进了黑夜中。
小七不知道为什么,丁禾明明什么话都没说,他却觉得她现在心情很不好。
“丁禾,你没事吧?”
丁禾嗤笑,“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年初一,姜榆起得早。
没办法,谁叫今天还要工作呢。
今天是个大晴天,连天空都是湛蓝湛蓝的,叫人看见心情莫名的好。
时间转眼到中午,一个消息在厂里传得沸沸扬扬。
姜榆还是从蔡晓乐嘴里听见的。
“说是轧钢厂家属院那边吊死了一个人,女的。听说那门还没我高,脚都没悬空,就用一根绳子上吊了。”
姜榆心头突突跳了两下,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蔓延开来。
“轧钢厂?知道是谁吗?”
蔡晓乐摇摇头,“我没敢细听。”
姜榆急急忙忙起身,想去轧钢厂打听。
谁叫才走出办公室,便撞见了蓝饶萍。
蓝饶萍语气急促:“我刚想来找你!”
姜榆心头咯噔一下,不敢把心里的话问出口。
两人对视,心里已经了然。
姜榆微微瞠目,颤抖着嗓音:“是……是她吗?”
蓝饶萍眼眶湿热,声音艰涩:“余兰昨晚和家里人闹了矛盾,跑了出来,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没出去找。等早上起来,她就……就没了。”
姜榆膝盖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蔡晓乐连忙扶着,脸色微白。
“姜榆……”
姜榆拂开她的手,死死咬着唇,忍住眼泪。
但心口揪紧的疼痛,让她浑身的骨头都疼了起来,难受得她直吸冷气。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她喃喃低语。
明明欣欣满月,余兰还过来了。
明明过年前,她还去找余兰送过年货。
她还问过余兰:“在这个家里过得怎么样? 如果有人欺负你,可不要瞒着我,我给你撑腰。”
那时余兰还说:“我没事,他对我挺好的。”
蓝饶萍闭了闭眼,长长呼出一口气。
她是丁禾的母亲,无论如何,她都做不到无动于衷。
“姜榆,我想带丁禾去轧钢厂看看。”
姜榆咬着牙,用力擦了眼泪。
“当然要去!今天是年初一,她是有多绝望,才会选择在今天了结自己的生命!我不信这其中没有范达喜的原因,我不信!”
那是余兰啊。
她在豫南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那么苦她都过来了。
却在回家之后,选择了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