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去歇歇吧,剩下的奴婢来就行了。”香秀绣完自己手上的绣品,把烛火往宋晚凝眼前推了推,顺手想去接过她手中的活。
宋晚凝笑着摇头:“不必了,前后绣工不一样,会卖不出去的。”
香秀略一迟疑:“如今有王婶和周婶在,她们全都变得安分守己,咱们也不用再攒钱搬出去……姑娘何必还这般劳累。”
南筝走后,这些下人虽然心里不爽,但碍于王婶和周婶这两人在,都是敢怒不敢言,那大体格子,一巴掌能把人扇飞二里地。
她们的日子也好过许多。
“别人能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有钱能使鬼推磨,有点银子傍身总是好的。况且她俩是南筝找来的人,不能亏待了人家。”
宋晚凝语气一顿,接着说:“而且,你总是要嫁人的,嫁妆太寒酸,是会被人看不起的。”
香秀跟她的时间最久,她自己在宋府本就不受宠,连带着香秀也被欺负。
可香秀从来没有一句怨言,总是尽心尽力服侍自己。
她又怎能忍心香秀跟着她苦一辈子。
不说大操大办,总要风风光光把她嫁出去才行。
香秀听见这话又羞又气,脸红眼眶红地跪在宋晚凝腿边:“姑娘,您是不想要奴婢了吗?”
“奴婢不怕苦,奴婢给您洗衣做饭,给您铺床梳发,奴婢什么都可以做!”
“奴婢胃口不大,您每天给奴婢一顿饭就行,求您不要撵奴婢出去,奴婢走了,您怎么办?”
香秀心里清楚,主子不过是心疼她。
可但凡宋晚凝现在过得很好,这番话对她来说就是惊喜,现在,就是惊吓。
她香秀绝不是那种只可同甘,不能共苦的人!
宋晚凝长睫微颤,眼里升起一团雾气,怎么也散不开。
她伸手抚摸香秀的头,香秀眼泪汪汪地趴在她腿上,任由她轻轻拍着自己后背。
“什么味?”香秀猛地抬起头,囔着鼻子问。
宋晚凝皱着眉,味道越来越大,这分明是烧柴火的味!
这大半夜,怎么可能有人烧柴火?难道是天干物燥,哪走水了?
她推开门准备出门查看。
一到院子里,糊味更重了,整个院子都被黢黑的烟所笼罩,却不知源头从何而来。
香秀赶紧去前院喊人,还没走进就听见王婶和周婶震天响的呼噜声。
敲了好一会两人才醒,而后两嗓子便把其他人喊起来。
“这是哪着火了!快去取水!”
“救命呐!快去喊村民过来!!”
下人们慌乱不堪,王婶怒嚎一嗓子:“都给我安静!只见烟不见火,应该是还没烧起来,都给我搜!找一找源头在哪!”
“我去找人,香秀你先把姑娘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将但凡能装水的东西全部运到水井旁准备着!”周婶说完便往夜色里跑。
还没跑出去两步,只听“轰”的一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众人应声回头,就看见火势狰狞,窜天而起。
纷纷面露惊恐,那是后院!
宋晚凝还在后面!
香秀的脸瞬间白到骨子里,失声尖叫着往后院跑:“姑娘!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