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最后一句,她原本满是星辰的,令人着迷的眼睛里已经噙满泪水。
但她强忍着。
那眼泪在她眼里滚做一包,却倔强的不肯落下来。
沈度的心揪做一团。
他忍不住起身,伸手去拉她。
“阿荔,我不是......我是没有办法,才瞒着你!”
她躲闪。
一滴炙泪甩在他的手背上。
他的心也跟着缩了缩,忍不住缩住了手指。
“阿荔,你信我,有些事儿,知道了也不见得是好事。”
他默默将一块丝帕放在她手里。
“崔芳仪所说的事儿根本就不存在,京兆府不是已经有了定论...”
“你还想瞒着!”崔令仪将手里的帕子丢回去,瞪圆了眼睛。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你做出来给人看的?”
“阿荔,事实就是燕王一家人搞事...”
“够了!”崔令仪粗暴地打断他,“那你倒是解释一下,你为何一直都追着岳书言打?”
两人的眼神再度对上。
她看见他眼底的倔强,坚持,还有执拗...
只这一眼,她就知道,他是不可能将原因说出来的。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这一世的沈度确实变了很多。
但不变的是他依旧不肯与她开诚布公的心。
她也想过也许他是有苦衷的,是有难言之隐的。
甚至她还想过,他隐瞒的事情真的很糟。
他不想让自己承受。
但是,如果两个人真的要过日子,难道不是彼此坦诚吗?
就算是为了她好,也起码让她知道吧。
问问她愿意不愿意在这种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度过一生?
至少,这一世的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
果然,他开了口。
熟悉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阿荔,岳书言这个人,你知道的,他不是好人,我看他不顺眼,打就打了...”
看不顺眼?
他是不是忘了,他可是出了名的冷漠。
从来都不会多管闲事。
连话都不多说一句的人,什么时候会理会岳书言那种人了。
上京中不顺眼的贵公子多了,怎么不见他去追着别人打?
崔令仪深吸一口气。
“我知道你让人从两湖带了药来,交给了珍珠,那是什么药?治什么病的?”
“我自己的病,我没有知道的权利吗?”
“你也不要说那药材是给别人的。我看到了,珍珠姐姐用她做了新的药丸子。”
说着,她展开袖子,把一只药瓶放在两人中间。
“就是它。”
“我还知道你让珍珠姐姐不要告诉我的真实病情?”
“沈度,我究竟得了什么病?希望你至少告诉我这一点!”
沈度俊美的脸上闪过一种复杂的神情。
说不清楚是难过还是纠结。
“阿荔,我...你就是低血糖,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
崔令仪久久地盯着他。
好半晌没有说一句话。
终于,她站起来,丢下一句话。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