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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殆消散,薄薄地迷雾已然笼罩了十里坡外的密林间,一骑骏马满面疲惫不堪,重茧眼皮压得它双眼直打仗,跨上彭脱驮着大刀,一前一后的来回摇晃着,显然赶了一夜的路,表情十分困乏,几次险些晃落马下,好在身旁的韩忠几次拉马上前扶住。身后的黄巾士兵个个没了神气般如行尸走肉接踵而行。
韩忠提醒道:“彭头领,你看眼前便是十里坡,过了这十里坡就是那南顿县了。”
“唔···”彭脱脑袋摇了摇,神色稍倦,挥了挥手略带睡意的道:“好···依计行事,你埋伏与此,我亲率部下将龚都的人马引来此地,到时候···到时候就是他··龚都的·死期。”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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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边缘,渐渐散开的雾气中隐约闪过阵阵杀气,又是一骑骏马缓缓而行,马背上的大汉正是彭脱所寻之人—龚都,他双眸凝视着自十里坡下而行的彭脱军,恨不得立刻冲出去与他一决雌雄,但他清楚如今自己已不是那个傻傻只懂得靠蛮力的野主,他的身边有李圭为其出谋划策,只要照着李圭的计划,很快彭脱就会人头落地,很快自己就要称霸一方。
看着渐渐远离自己视野范围的彭脱及其身后士兵,龚都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自负的嘲笑,这下彭脱还以为自己智谋多高,让韩忠埋伏在这里,自己去南顿诱骗早已不在那里的自己,是有多么的可笑,多么的无知啊。
龚都稍稍回头看了看身后李圭的表情,只见李圭神情冷漠地注视着前方,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这就是谋士与生俱来的傲气吗?龚都也不想管那么多,就算李圭并未打心里效忠自己,起码眼下他答应帮自己吞并彭脱的事情,正顺利的进行着,对龚都来说就够了。
龚都转回目光望向逐渐潜伏入林的韩忠军,双眸顿放精光,与彭脱韩忠二人不同,龚都人马没有奔波的疲惫,一帮人在这山林里冻了一宿,杀意蓄势浓烈,龚都轰然举起右手,又款款而落,嘴角缓缓迸出一字冰冷地:“杀”。
“杀!”
“杀~~”
随着龚都一声大喝,身后的士兵纷纷响应,恍惚间十里坡半腰间密林处,顿时人声鼎沸,惊起一片飞鸟。
······
······
南顿县外,十里坡南面。
一滴冰冷的露珠划过枝杈悄然滴落在杨虎的肩膀上,溅起的水花喷到杨彪高耸的鼻尖上,杨彪刚欲松松僵持一宿胳膊,忽地蹙眉竖起耳朵聆听到坡道上不寻常的声响。倏然抬头观察,发现一群飞鸟正从西北方向的林间惊起,杨彪心头一跳,十里坡外铸坟岗?莫非正如子钦所言,龚都与彭脱就要在那里打起来了?
“子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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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忠的人马刚踏足十里坡下不到半亩地,忽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扼住脚步,纷纷举目四望。
韩忠拉马转头侧耳聆听片刻后,沉声对身旁的骑兵队伍问道:“这··是何声音?”
“头领,像是人的叫喊声?”人群之中有人回应道。
“不对!是马蹄声!从西边传来的。”须臾间又有人开口道。
“人,马蹄?”
韩忠闻言心中徒生几分不禁控制的恐惧,倏然转过头来,焦虑地双眸片刻未眨得盯着前方,那阵阵怪异的声音越发地靠近,便也越发地清晰明朗。刺耳的嚎叫自坡上滚滚而来,如洪水般跌跌撞撞越发猛烈,只一瞬间,响彻了整个十里坡。
“头领!是人还有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