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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阴县往南不到十里,卢植的五营精锐,四万汉军纷至沓来,眼看马上就要进入敌军的视野范围,众人不免有些绷紧神经,却被突然冲天的烟熏所扼住脚步,卢植勒马仰首,朝远方烟熏乌云最密处望去。
越骑首将拉马上前试探道:“将军,前方的火光,莫不是济阴县?”
“济阴县?”卢植面露冰冷,“莫非黄巾贼焚烧城池?”
其余四营闻言纷纷上前,担忧道:“将军,黄巾贼如此歹毒将城池烧毁,那济阴百姓,当如何?”
“将军是否要末将带领屯骑的将士们前去灭火?”屯骑首将上前请命道。
卢植老辣的眸子微微一聚,忽然嘴角扬起一丝诡异地笑容,摆了摆手道:“不必!”
“将军的意思是不顾那济阴百姓安危?”屯骑惊讶道。
“非也!”卢植摇了摇头,苦笑道:“此举不过黄巾贼所施瞒天过海之策,想是济阴县早是空城,他们故意焚烧毁之,不过就是要骗取我等转移注意力,投身救火乘机逃窜罢了,此等把戏也敢在老夫面前摆弄,探马何在。”
“卑职在。”卢植身后忽窜出一名探子,跪地应声道。
“速速传我军令给乌桓中郎将宗员,令他不可擅自用兵去扑火,免得中了黄巾贼的圈套,让他们借机逃脱。”
“遵命!”
探子疾声一应,旋即翻上一匹黑马,策鞭而去。
“五营将士听命,左右分散开来以济阴为中央,形成网阵,大火刚燃起的,想必黄巾逆贼还未逃远,别让鱼有漏网可钻。”
“遵命!”
······
济阴东方连接邺城的小道上,大队黄巾士兵徐徐开进,这支黄巾军正是济阴何曼分兵向东行进的杜远部,杜远一脸悠闲地在马上哼吟着小调,不时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黄巾士兵,满是辛运的微微一笑。他不敢相信幸福来得这般突然,何曼竟然令自己先行东行,自己要正面与汉军照面,拖住汉军的行军速度好让自己逃脱,心中自是感激何曼,却又不由得窃喜,何曼是不是当这头领当得太认真了,居然不顾性命也好保全下属,这下属当得实在是值得。
还有丁荪,想到丁荪愿意随着何曼拖住汉军,杜远更是狂喜,不禁连拍马背,自语道:“没想到平日里素来聪明的丁荪,今日竟然犯起傻来,跟着那何曼去前线赴死了,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极,可笑至极。”
可怜丁荪,可怜了何曼,更可怜了何仪,皆要成为自己逃离兖州的垫脚石。
“蹬···哒哒···”
杜远抬头仰笑间,忽闻阵阵马蹄踏碎泥泞的声响。
他嘎然止住笑声,脸色一变,“这是什么声音?难道是···”
“马蹄声!”
“马蹄声!”
“是汉军骑兵!”
落在后头的黄巾士兵们纷纷高声呼喊道。
“汉军!”杜远猛然回头,侧耳一听便是两个异常刺锐的字,令最为担心,却也是最意想不到的词,杜远神情恍惚,“他们不是该和何曼的人马打起来的,怎么,怎么会让我给遇上?”
“快逃啊!”
“快···”
落在最后面也是最前会遭受攻击的黄巾士兵,纷纷朝前拥挤而上,中间呆柘的士兵一时慌了阵脚,很快原本行军有序的队伍,顷刻慌散成团,就连杜远也浑然暴露在汉军的攻击范围内。杜远扯着嗓子大喊了几声,皆无济于事,慌乱声远远压过了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