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伯依照云襄吩咐把笔墨搁置在地,为张宝解开身后束缚双手的绳索,以及堵着嘴的布匹。
绳索刚经符伯松解,不等符伯拿出他嘴中的布匹,张宝自行掏出嘴中布匹,手指管亥和邓茂大骂道:“管亥,邓茂,想不到你们两个竟然投靠汉军,待我黄巾大军压境,定要先将你们两个叛徒剁成肉泥喂狗,再让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好一个死无葬身之地,那不知二将军又想我等替你如何安葬呢?”云襄挥扇走到众人前面,冷语问道。
“····”
那股冷语与在黄巾大营里的时候一模一样,张宝眉毛随心窝一跳,脊骨乍然发寒无法抗拒,他缓缓起身,望着不知身陷何处的四周,怯怯道:“尔等···尔等安敢杀我,我乃是大贤良师张角之弟,地公将军。尔等···尔等一介···野夫!”张宝看着不为所动的众人,声音越发的怯弱无力。
腥腻的泥土气息扑入张宝鼻内,他感觉自己四周的人皆是杀意浓烈,背后的脊骨徒有错意的冰凉,忍不住回过半个头偷看身后异样,竟是一柄柄锐利的刀尖,他火速回过头,长咽一口唾沫再也不敢说下去,打娘胎出生第一次感到如此恐惧,满脸惶恐地看着云襄。
“怎么?这就没没话了?”
云襄双眸入注冰芒般冷漠,冷冷地直视张宝,手指地上的笔墨纸张,漠然道:“既然如此,二将军无话可说,不如在下和你做比生意如何?”
“生意?”众人不解云襄用意,张宝更是惊讶眼前这位少年,先前不但说要释放自己,现在又说要谈生意,甚是不解。
“这年纪轻轻的小鬼,从刚才到现在,管亥、邓茂和这些不知是何来历的家伙竟都对他礼貌有加,看样子,定是他们的主公,想不到小小···”
“嘿···张宝老儿,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张飞喝道。
“啊···”张宝顿时丢魂失魄,蜷缩身躯思绪全乱,双手遮拦脸面示弱道:“壮士饶命,壮士饶命。”
云襄示意张飞退开,又向张宝谈起生意道:“既然如此,还烦请二将军动动笔墨,替在下写两封书函,一封写给范阳城外的裴元绍,就说孙仲在蓟县攻夺战中一败涂地,就此投靠了汉军,并率领汉军前来奇袭我军本营,让他速速放弃进攻范阳城,掉转后方截杀孙仲营救,另一封写给黄巾大营的孙仲,就说···”云襄思路稍停,眸子里原本紧缩的瞳孔,好像想通般乍然涣散舒绽,缓缓又道:“就说广宗告急,让他调兵九千前去增援,自己带着其余部下来攻幽州,我便放你去,如何?”
话到这里,众人总算明白云襄为何孤军深入,不惜性命将张宝掳出大营,原来一切都是为解范阳之危,心中犹然徒增了几分敬意,张飞粗眉瞪眼看着云襄的背影,显得那么伟岸难测,恍然也明白云襄的良苦用心,为自己方才的岑语羞悔不已。
张宝眼帘低垂,望向地上云襄所指之物,额头惊恐过度冒出的汗珠,滴沥淌在肩胛处,双手不停地凭空搓捏,心想道:“这小子是从何得知兄长即将进攻广宗的,直取冀州之事,难不成···罢了!现在还不知身在何处,该死的那帮家伙,连我被人掳走都全然不知,真是该千刀万剐,”张宝心里不时咒骂,还不忘抬头观望众人的表情,凶狠的眼神未敢尽露,目光最终落在云襄清俊的脸上,“看来只能找个机会逃离这帮贼人的掌控,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
“锵···”
看着张宝一脸阴险的神情,张飞故作恶人,用丈八蛇矛猛地朝他眼前一放,清脆地落地声刺耳难忍,冲他大吼道:“喂!张宝老儿,你还在磨叽什么?你到底写是不写,信不信俺这就一丈把你打得脑浆迸裂。”
张宝听闻忙敛心思,后撤几步跪倒在地,怯生生的央求道:“壮士别杀我,我什么都听你们的,我这就写,这就写。”说着拿过纸笔趴在地上,埋头研磨已然干枯的淡墨。
云福赞道:“嘿!还是翼徳这招好使!立马令张宝变了个人似的。”
“公子,张宝真会如此老实,小心当中有诈。”张宝顿时转色的神态,就如深山里的狐狸时而谄媚,时而凶恶,意在瞒天过海,掩人耳目,以打猎为生的符伯岂会不知情,瞥他一眼,担心道:“管亥兄弟也说此人狡诈无比,万一他以暗号之类的东西加于书函中,公子这般会不会过于冒险。”
符伯的鼓励并非多疑,千乘之国,举足轻重,打仗就好比论语中的对弈,一步错手完全可至全盘落败的结局,刘备心中恍惚,顾虑道:“公子,符伯所言极是,若是这张宝假意顺从,待书函送出招来敌军,那可就为时已晚。”
“那就杀了他!”
“什么?”
五字组成一句充满杀意的话,冰冷如锥刺入耳骨,令在场的所有人为之一惊,齐集目光投映在一脸严肃的云襄脸上。
司马言神色怅惘怪异,不敢相信道:“妙杰,我没听错吧?”
“唉,我等如此诚心诚意要与二将军做成这笔生意,却不想换来二将军的算计,本想替范阳解围即可,可如今二将军竟视城池比身家性命还要紧,那···”云襄眉头一挑,挥手示意张飞道:“翼徳,你就带几个兄弟,在他身上戳上几百个窟窿,以此向枉死的幽州百姓谢罪吧。”
张飞想都没想上前一步,拽着张宝衣领,乐呵道:“公子,你放心,俺定不会让他轻易就死去的,要让他生不如死。”
“不要啊,壮士饶命,壮士饶命。”张宝拼命挣扎开张飞的拉拽,跪伏在地哭嚎叫喊着饶命,“小人不敢使坏,小人一点念头也不敢。”
“那书函呢?二将军是否愿意?”
“小人定然按照壮士吩咐去写,不敢妄自藏匿暗语,小人这,这就写。这就写。”
张宝一边回复云襄的问话,一边用劲蘸墨染尽毛笔,不敢有片刻怠慢。
在云襄和张飞先后配合的威胁下,张宝彻底放弃原先利用暗语招来救兵的念头,现在的他就是待屠的羔羊,心中唯一还敢妄想的只剩下能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在求生欲望的推动下,不到片刻的功夫,张宝便依从着云襄的吩咐拟好书函;
“着令裴元绍,孙仲从部落败蓟县,投降汉军且调兵来攻我营,速遣尔部弃范阳攻势,前来援救,不得有违,否则力斩不饶。”
“着令孙仲,裴元绍久攻范阳不下,定是投汉背道,今广宗战事即发,我先行一步带良驹赶往,需你调兵九千以作增援,其余各部人马由你调遣,直逼范阳擒拿判道之人,裴元绍,不得有违,违者当以斩首极刑。”
司马言手拿书函朗朗上口,有模有样念完一封又一封。
PS:近日学生入车间实习,将不定时延更,望各位多多包涵,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