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京师之中传得沸沸扬扬之时,远在江南的百姓却听不到这其中任何的喧嚣,而京里大相国寺的主持相真却是因此亲自跑了一趟江南,说是要邀请金山寺住持法海北上。
“阿弥陀佛!法海师兄依旧是如此精神烁立,师弟倒是多有不及!”相真双手合十地说道,因为有求于人,故而相真的话里多少带着点讨好。
这样讨好的言语在法海听来却是格外的耳顺,他冲着来自京师的相真和尚笑了笑,又是感慨道:“一别多年,相真师弟确实看着清减不少,倒是想问问,难不成是因为京师俗务繁多导致?”
“那是,那是!”
“师兄别看我是大相国寺的住持,但您也应该知道,这些达官贵人最为难搞,给了那么点布施,难不成真要让他们长生不老?”相真亦是打趣道,当然话里话外还是把事情往正题上引。
法海老和尚盘坐在那里,听到这话,眼皮子微不可察地抬了抬,这便笑着反问道:“师弟是不是碰到什么难事了?要知道师弟可是很少来我这里的!”
“呵呵,师兄果然慧眼如炬,我大相国寺真是碰到难事了,还请师兄帮忙!”相真赶忙请求道。
当然他亦是明白规矩,知到求人哪有不带礼物的,当即就允诺道:“若是师兄帮我平了这件事,我愿意将今年大相国寺一半的香火钱分给金山寺,还请师兄接纳!”
“哦?你到底碰到什么事情了?要是以往想让你这貔貅出钱,那可是千难万难!”
“我记得千年北地水陆法会,还是人家五台山出的大头,你可是京畿之中的寺院啊......”法海正打算再声讨几句,不想相真和尚赶紧摇了摇手:“坏就坏在这京畿上,师兄您知道我们上面有多少婆婆嘛!”
“那些人的吩咐,有时候真让我头大!这不最近京师便出了一桩怪事,也是我来找您的缘由。”相真这才慢慢引出正题,法海嘴角微微翘起,亦是竖起耳朵认真倾听着。
“怎么说?难不成是皇宫大院闹鬼了?”法海给面前的相真倒了杯茶水,亦是客气地问道,因为大相国寺愿意付钱,所以法海的态度倒是越来越好。
相真当即摇了摇头,继续解释道:“皇宫有真龙之气护佑,想来也不会发生这等怪事。”
“这鬼魅伤人的事情发生在梁太师的府邸,师兄,这梁太师的名声您应该听过吧?”相真苦着脸问道,对面的法海点了点头,老脸上的青筋抽了抽:“就是那个跋扈的老东西!”
“听说今上登基的时候,他仗着老臣的身份,还当着朝中众大臣的面,直接指责过陛下?”
“这等人物家里闹鬼了?怕是平日里作孽也不少!”法海这就戏谑地说道,显然对于什么梁太师他也是看不上的。
如此态度顿时让相真有点着急,如果法海不帮忙,那有些事情显然就不好办了,相真于是接着解释起来:“那梁太师确实年纪越大,性子越发乖张,家中的子弟仆从仗着他的势力,也是做了不少恶事。”
“光是从地底挖出来的尸骨就有不少,而且上面阴气颇重,光是我等围着念经念咒,把这些怨气、鬼气消弭就用了好长的时间。”相真回想那日从后花园挖出白骨的情形,亦是对梁太师多了几分微词。
从这些怨气的指向性来说,不少就是针对梁家子弟,当然还有些仆从帮凶亦是逃不了干系。
而有些尸骨的伤情也让相真看了个清楚,所以这些怨气的由来,他也能清晰地猜出来,但独独让相真有些不解的在于怨气的时间。
按照梁家大公子的修为,还有他练习的剑法看,这些尸骨埋了的这些年,根本养不起这么多鬼气啊!
神情默然,言语颓败,相真细细地将前因后果给法海师兄说了一遍,当然对于其中的细节,法海也会开口一一将之问个清楚,毕竟法海也怕自己的清名不保,和梁太师这等人物打交道,必须是慎之又慎!
“你是说,那些鬼物在天即将亮时,才去自爆的?”法海蹙了蹙眉头,令他想不通的地方就在于这里,若是深夜,恶鬼从周遭能借来近乎用之不竭的阴气,但天亮前夕,显然已经没有那么多阴气可以提供给它自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