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另外的那些、”

“另外那些兵书，也是我给他的。”他出声打断，“他想念书，却也的确不是科考的料，我想，和我三哥一样走武举入仕途，或许也是一种方法。”

楚长欢深吸一口气：“可你不知道他爹、”

“他爹是他爹，他是他。”他再一次打断她，沉声道，“更何况，我相信，如果他当真有一代将才的天资，作为帝王，并不会介意他的出身。”

楚长欢有点惊了，很难想象这样的话是从沈故言的嘴里说出来的。

“沈公子说这话，擅自揣摩圣意，多少……有点儿大胆了吧。”

闻言，沈故言抿了口茶水，淡淡道：“无妨，这里不过你我两人，殿下的为人，臣还是信得过的。”

她皱起眉头，不解道：“为何信我？是因为我最近对你的态度还算可以？”

“不，”他摇摇头，“殿下如何待臣，臣并不在意。臣信殿下，是因为殿下……”

他低头思索片刻，似乎是在琢磨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她，半晌，他才开口：

“因为殿下是个好人。”

“好人？”

楚长欢眉毛拧在一起，腹诽道：沈故言的脑子是脱线了吗？

还是科举考完，他就把肚子里的墨水一股脑地全都倒干净，夸人都不会夸，只能干巴巴地说个“好”字？

这样想着，她向后一靠，眼里多了几分玩味：“那你可是看走眼了，本宫可不是个什么好人，还有，别拿出一幅很了解我的样子，我这人喜怒无常的很，生起气来，可不是你能招架得住的。”

沈故言兀自笑笑，颔首示意：“是，谨记殿下教诲。”

楚长欢抬手翻了片篇，又问：“所以，程南星跑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他要去的地方？或者他要做什么？”

沈故言摇摇头：“我与程小公子自那日的生辰宴后就再没见过了。”

她敲着指头，狐疑道：“真的？”

“真的。”他抬了抬眼皮，长睫下，是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

做什么这么认真……

楚长欢心虚地垂下眸子，自己琢磨半晌后，又不死心地问道：”那、你这么聪明，如果让你猜的话，你觉得程南星会去哪儿？会去做什么？”

沈故言一时失笑，他清咳两声，淡淡道：“殿下……这是在夸臣吗？”

“我没有夸你，因为这本来就是事实啊，你是探花郎，以一己之力考下去了多少人，如果你这种人还不算聪明的话，那我、”她顿了顿，话头一转，换了个主人公，“那程南星岂不是笨如蠢猪了？”

能借机骂一骂程南星，她心里畅快多了，沈故言看她笑得灿烂，也跟着弯起眼角：“原来如此，不过，怕是要让殿下失望了，因为，即便聪明如我，也确实是猜不到程小公子的下落。”

楚长欢大着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

沈故言，你变了。

你的脸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