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宋知萱笑了笑，眼神一转，她似乎是真心实意的在给林颜出主意:“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在这个时候，趁着我心情好，多追问几句，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是吗？”

“如果此刻摸透了我的底，说不定还有自救的机会。”

林颜听了宋知萱的话，呼吸越发沉重，她胸口起伏不定，像是极力在克制着什么。

眼神交汇没几秒，林颜便收回了自己的眸光，她垂眸看向自己掌心，神色复杂，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林颜只觉得自己此刻脑子昏昏沉沉的，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思考，她有一些困惑，但此刻却好像失去了表达的能力。

宋知萱见她耷拉着脑袋，挑了挑眉，一如既往的平淡语气:“你这副样子，是清楚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知道自己已经死路一条了嘛？”

宋知萱的话落到林颜耳朵里，她眨了眨眼睛，而后抬起眼皮看向宋知萱。

宋知萱眼含笑意的回望。

林颜费劲儿的找回自己的思绪，她眯起眼睛看向宋知萱:“我的所作所为？我做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我问无愧，无论是对你还是对皇上，我都问心无愧。”

顿了下，林颜露出嘲讽的笑意:“宋知萱，你要是臆想症发作了就去看太医，虽然太医院的太医医术都不咋地，但是治疯病还是有一套的，你完全可以放心。”

说着，林颜看向宋知萱的眼神里流露出一抹同情:“毕竟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疯女人！”

林颜这话暗示意味极浓，她表情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宋知萱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林颜的讽刺，她的情绪始终平静，始终不因为林颜的话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而宋知萱越是平静，林颜就越是容易多想，此刻她就有些不爽，她实在是见不得宋知萱这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不明白宋知萱的仪仗究竟是什么，凭什么什么都不能让她激动？她一个要出生没出生、要背景没背景的女人，凭什么连自己都耿耿于怀的问题，她却始终不在意。

林颜眉头紧锁:“你笑什么？你傻了吗？”

宋知萱只是眼神淡漠的看着林颜，没有说一句话。

平静笼罩着两个人。

而林颜本就内心焦躁，在宋知萱的沉默下，林颜更是觉得烦躁和激动。

她喘气得幅度大了许多，显然是情绪波动太大的缘故。

林颜看着宋知萱的眼神更加不耐烦，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我看你真的是疯了，不分好赖就算了，还总是说着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话。”

林颜说完，觉得心口一阵刺痛，她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脸上的表情因疼痛感出现扭曲。

一瞬间，林颜脸色惨白，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林颜倒在地上，左手苦苦支撑着不让自己的脸触碰到地面，她喘了一口气，艰难的开口:“宋，宋知萱，你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几乎是转眼间，林颜便彻底失去了力气，整个人瘫在地上，她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林颜半张脸贴在冰凉的地面，这个姿势让她觉得耻辱万分，更何况自己此刻还是在宋知萱的注视下，她是那样的体面、那样的高高在上。

而自己却这般狼狈，可以说自己还没有目睹宋知萱凄惨的下场，便率先让宋知萱看尽了笑话。

林颜心中升起无尽的悲凉。

她是崩溃的，也格外想逃避，但是此刻的她被胸口处的剧痛彻底剥夺了一切能力。

这是一种完全超出常人所能承受的痛苦。

此刻的林颜死死的捂着胸口，胸口处的衣服都快被她拽烂了，甚至是呼吸都能加剧那难以忍受的剧痛。

而让人极度崩溃的是，林颜此刻连呼吸都觉得艰难，求生的本能让她无意识的用力呼吸着，然而她这样的行为，又无疑让她陷入更难以忍受的痛苦中。

几乎是片刻间，林颜便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趴在地上，一张脸惨白的毫无血色，额头大滴大滴的汗珠争先恐后的坠落到地上。

宋知萱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脸上露出一抹惋惜的神色，她眼底有心疼。

宋知萱走到林颜面前，而后叹了口气，她在林颜面前蹲下了身子。

“你看你，怎么搞成这副样子？”宋知萱一开口，便是浓浓的惋惜。似乎是看到了多么不忍的画面，所以露出了恻隐之心。

由于宋知萱靠的近，所以她的话一字不落的落在了林颜耳朵里，甚至连语气林颜也感知的清清楚楚。

宋知萱的话确实让林颜有了情绪波动，然而回馈给林颜的时候更加难以承受的剧痛，她脸色更扭曲了。

此刻的林颜承受了巨大的痛苦，根本没办法回应宋知萱。

宋知萱看着，对一心知肚明，她越发频繁的叹气。

“你看看你，何必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宋知萱说着，竟是拿出了手帕，接着她伸手温柔的替林颜擦去了眼前的汗珠。

林颜眼皮颤了颤。

由于汗水浸进了眼睛里，林颜觉得刺眼，所以下意识的紧闭眼睛，此刻察觉到宋知萱的动作，林颜愣了愣，或许是因为惊讶，又或许是因为别的，林颜脑子短暂的收获了一丝清明。

下一秒，林颜费尽全身力气伸手抓住了宋知萱的手腕。

林颜睁开眼，喘着粗气看向宋知萱，艰难的开了口:“宋知萱，你，你把话说清楚。”

林颜说完，她搭在宋知萱手腕上的手便无力的摔在了地上。

林颜也瘫在地上喘着粗气，像是疲惫到了极致。

宋知萱看了眼自己的手腕，由于林颜手心都是冷汗，所以她的手腕上此刻也明显出现了湿腻的感觉。

宋知萱将手上拿着的手帕搭在了林颜手上，而后面无表情的拿出新手帕，在林颜的注视下，缓慢而细致的擦拭着手腕。

宋知萱的动作被林颜看在眼里，她差点气得吐血。

她此刻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是那样迫切的想要得到宋知萱的答案，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即使真相她接受不了，此刻的林颜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