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男人就不会死掉？

为什么？

为什么不是他自己死掉呢？

余生想不明白，他蜷缩在这个黑漆漆的小房间里面，眼泪不住地往下流，满脸都是泪水。

“我感觉到，你的心里有很强大的怨恨。”

房间里，突然多出来一道声音，好像离他很远很远，还带着回音，可是又好像很近，就像是在他的耳边响起一样。

小余生惊恐地抬起头来，可是他的面前却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人。

“你是谁？”他出声问道。

虽然有点可怕，但是余生感觉，再没有什么能够比那个男人更令人害怕的了。

他害死了哥哥，还害死了小猫，却还能像是个无事人一样。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可以帮你，帮你做到你想做到的任何事情。”那道声音带着诱人的魔力，在余生的耳边响起。

可以做到任何事情吗？

“我想见到哥哥和小猫，我想跟他们一起离开这里。”余生朝着面前的空气说出自己的愿望。

他想，这个声音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出现，如果它昨天就出现的话，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和哥哥一起，坐上了离开的车。

“老余，你还敢叫我们来喝酒？上次说要把你那个儿子卖给我们玩玩，老子的脑袋都差点开瓢哦。”房间外面，响起了热闹的寒暄声。

“一个讨人嫌的小崽子，年纪小小的，还以为自己能做什么救世主咯。没事，都已经解决了，我那个儿子现在就关在里面。我们先喝酒，一会儿你们进去玩，我在外面守着，保证这次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你。”男人笑呵呵地说道。

“说得好听是喝酒，是想跟我谈价吧？直说吧，什么价格？”

“急什么，我儿子长得那么好看，总得多找几个买主，价高者得嘛！”

“你还真是个畜生，儿子还那么小就下手卖。”

“那你这个做买主，不也差不多？”

外面的两个人发出猥琐的笑声，没一会儿又来了其他的人，外面是越来越热闹起来。

屋子的隔音效果很差，余生在房间里面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他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知道那个男人又要给他卖掉，这一次连一身新衣服都没给他。

余生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少年给他买的新衣服，因为之前躲在垃圾桶里面，已经弄脏了。

“你能帮我，把这件衣服弄干净吗？让它变得更新的时候一样？”余生对着面前的空气问道。

“当然可以。”那道声音回答他，“就当作是送你的一个小礼物。”

眨眼之前，原本在垃圾桶里面，弄脏的地方已经消失不见了，这件衣服就跟少年刚刚给他的时候一样，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

余生将新衣服脱下来，在房间里找了件旧衣服换上。

他将新衣服给折好，小心翼翼地用破床单给包上，这是少年留给他，最后的一样的东西了。

“你心里不恨吗？你不想让那个男人得到他应有的惩罚吗？你不想拥有力量，可以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吗？”那道声音沉默一会儿，再次响起。

它能感觉到，在给余生将衣服变干净之后，他心里原本的恨意，竟然有所下降。

或许他出现得并不是时候，就应该等外面的那群人进来的时候，他再和余生达成交易，会更好。

听着外面那些污言秽语，饶是他一个魔族都有点听不下去了，这么小一个孩子，连魔族都做不出这种事情。

“你可以让我的哥哥，再活过来吗？还有小猫。”余生摇摇头，没要那些东西，只提出了一个要求。

“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只想要哥哥和小猫能够活过来。”余生连半点犹豫都没有，直接就答应下来。

潜藏着的魔族都不禁叹一口气，经历过这么多的苦痛，他的内心还能如此纯净，也是挺不一般的。

“把你的身体借给我，之后你要按照我说的，为我做事。做为交换，我帮你复活你的哥哥还有小猫。”

“他们还在垃圾站，可是我现在出不去。”余生立即同意，只想赶紧去找少年。

“算了，再送你一点力量，也算是为我接下来寄居的这具身体着想。”魔族又是叹了一口气道。

余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只感觉身体很冷，像是被冻上一样的冷，他的四肢都变得僵硬，呆呆地站在那里，连动都动不了。

“要我说，大家来都来了，就每个人给你一点钱，一起玩算了。”

“我儿子还是干净的，第一次卖，总得贵一点。”

“那大家竞争一下，谁第一个，谁就第一个好了。”

“反正都是玩，第一个不第一个的，也无所谓啦，你们争，我排后面。”

……

外面的声音一直就没有停过，可是门明明还是关着的，但余生却能清楚看见，外面喝酒的几个人，都是什么样子的。

他们这会儿的姿势，还有表情都能够清楚的看见。

终于，他们好像是商量好了，男人从他们手里，收来了好多钱，比少年在街上守一天拿到的钱都要多。

原来他值这么多钱的。

余生看着男人过来，把一直锁着的房间门给打开，原本在外面喝酒的叔叔，全都走了进来，一个个的目光都在他身上不断打量着。

“余生，叫人。”男人对着他呵斥道。

“你现在想要做什么都可以，你难道不想为你哥哥报仇吗？是这个男人害死了你的哥哥。”魔族的声音，这一次是在他的心底响起。

刚才还冰冷又僵硬的四肢，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余生已经能动了。

房间门现在还是打开的，但是男人就守在门口，这些人也都盯着他，不让他离开这里。

“杀了他，杀了他就能为你哥哥报仇了！”心底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怂恿。

余生的视线落在男人手里拿着的酒瓶上面。

“老余，别说你儿子长得还真不错，要是再长大一点，肯定出落得更好，现在还是有点太小了。我要是你，就再多养几年再卖，绝对不是现在这个价了。”

一个叔叔一边说着，一边朝余生走过来，眼睛满是淫邪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