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们就对一下黎一向黎离表白心意这段吧——剧本第一百三十七页。”江铭抬手虚指了一下。

鬼知道一百三十七页在哪，手稿哪里来的页码！江芷语在心里吐着槽，脑子里是黎离黎青黎一三个名字傻傻分不清楚——她开始觉得这戏火不了，光这三个相似的名字都得劝退一大批观众。

她叹了口气，翻着手稿，翻到一半又抬头问季欹：“你看过这段吗。”

季欹回：“看过。”

她干脆把剧本扔给他，“那你找比较快。”

季欹：“……”

导演面前不好发作，他瞪了她一眼，桃花眼锋利起来也像把刀子。江芷语摇摇头，自己过去怎么就觉得他乖顺又温柔呢？也难怪宫斗戏里脑子不好的人活不长久。

季欹翻到江铭说的那一段，又没好气地扔回给她。

江芷语咧开嘴得意地笑：“谢谢。”马上低下头看剧本。

这段戏的主导其实在季欹身上，黎一情绪可能比黎离更复杂，黎一不知道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对他来说是禁断；黎离虽然把黎一当成弟弟，但她表现出来的惊讶中，更多的是对于时间流逝的彷徨——转瞬之间，黎一竟然快成年了，甚至对她有了想法。

很多东西江芷语都只看到了表层，她现在没那么多时间去深挖人物内部的情绪。思索片刻，她决定直接说：“我觉得我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吃透黎离的人物性格。”

她说的这样理直气壮，顾温温吓得连忙扯她的上衣，在后者看来，这是完完全全放弃机会的举动。江芷语把衣角从顾温温手中拽走，坚定地看向江铭。

“不用吃透。剧本不是最终版本，你就演你的直觉。”

说的轻巧。一千个读者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鬼知道江铭心里的黎离是什么样，说是直觉，实际是撞大运。江芷语祈祷自己运气好点，希望自己的理解和江铭的差不太多，重新读了一遍这段戏，接着把剧本递给季欹。

季欹没接，“我不用看了。”

小兔崽子还膨胀了，让你多看一遍剧本都不乐意！江芷语回忆起拍《江河浮舟》时跟他对戏的场景，总觉得他还是个花瓶。

“我准备好了。”江芷语往沙发靠背上一瘫，立即进入了黎离刚“工作”完，回到家里的状态。

季欹一愣，跟着说：“我随时。”

江芷语举了下手，突然问：“要走位吗？”

江铭语气淡淡的，“加上吧。”

黎离瘫在沙方上抒了口气，接着就像呼吸停止一样，胸膛连点微弱的起伏都没有。她眼神空洞，焦点模糊，像是睁着眼睛死不瞑目——她每次工作回来都是这样。

黎一大步走到沙发旁。

黎离这才有了生气，抬头看他。

黎一抿着唇，脸色有些苍白，但神情冰冷，少年一贯这样，看上去冷冰冰，“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

黎一欲言又止，只皱着眉看她。

黎离察觉到不对，莫名有些慌，抓住黎一握住的拳头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