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醉月直到坐进了奢靡华贵的马车里,眼中噙着的泪才无声的掉了下来。
用手紧紧按着自己的胸口,希望犹如被狠抓刀戳的心口能够稍微减轻一点点痛楚。
紧咬的唇上漫岀点点血珠,江醉月心里空落落的难受。
她知道如今的局面不能完全怪罪风苍雪,可她还是忍不住……
难道他真的可以为了所谓的责任和大义舍弃她吗?
若是她事先没有和妘临渊有过肌肤之亲,他还会不会这么做?
就连景年?
也没有反对她进宫。
他是不是事先也知道实情,却同样选择了不告诉她。
她以为她可以一辈子依靠他们,可以信任他们的?
江醉月咬着手背,控制不住的啜泣岀声。
她知道自己这样也许很矫情,睡一次和睡两次又有什么区别?反正已经睡过了的。
而且坤仪的国情皆是如此,女郎嫁多位郎君,招夫纳侍,并不会有人说什么,只不过这次是换她被招而已。
只是,国情允许不代表她的心里就能接受。
她和妘临渊只见过两次面,他甚至都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完全陌生的两个人,就因为坤仪需要一个继承人,她就必须要配合的替他生一个,且这个男人还十分厌恶她。
呵!
为什么是她?
凭什么就要是她?
这一刻的江醉月恨不能把给她下药的人碎尸万段。
若不是那个人,她就不用遭受这份鄙夷,还要被至爱之人背叛。
对于江醉月来说,药物的驱使,过后她还能慢慢消化并接受,毕竟那不是自己的意愿,而只是药物的作用,所以她虽心里不好受,可也不会因这件事情而太过为难自己。
毕竟这里是天宇大陆,对于来了好几年的江醉月来说,入乡随俗和耳濡目染的情况下,她多少也能接受些许,并适应这种环境了。
可是,药物的驱使,和清醒的被自己所在乎的人送给旁人,对于江醉月来说,后者对她的打击,才是最让她痛的撕心裂肺的。
这会让她深深的觉得,自己被所爱之人抛弃,背叛了。
仪队驶进宫里的时候,江醉月已经收拾好了情绪。
对于没人可以依靠的人,哭?又有什么用呢?
伤心难过,只会在在乎你的人面前有用。
她配合的下了马车,随着宫奴进了一座不大的宫殿。
琼楼玉宇,雕梁画栋,比菊月宴她临时休憩的那个殿宇精致很多很多。
屋中已摆了炭火,桌椅窗花样样考究,多宝架上的摆件件件精致,双耳缠枝纹里冒着袅袅的青烟,地面铺就着胭脂红绣百花缠福禄的绒毯。
江醉月目不斜视的走进了内室,对于殿中的一切毫无兴趣。
丁得全站在内室的门口犹豫了一瞬。
他一直伺候的都是王上,从来没服侍过女郎。
唯二说过话的其中一个是先王后,那位得道时根本连正眼都不会看他一下。
另一个是揽玉公主,先王还在时,宫里她可以耀武扬威,他们大多都是躲着,后来先王不在了,就是她躲他们了。
所以,这……这……
真的摸不准要怎么伺候啊!
丁得全思忖了片刻,觉得还是让徒弟来吧,他这把老骨头还是适合去王上身边当一根无知无觉的柱子。
打定主意后,丁得全便站在门口揖了个礼,恭敬的开口说道:“夫人坐车辛苦了,就先在这水云宫里稍作歇息,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吩咐小奴们去做。”
江醉月静静的站在内室的正中央,闻言抬眸看了看他。
丁得全立刻把躬着的腰,又往下压了几分。
“妘临渊什么时候来?我要见他。”
丁得全为难,王上的心思这谁猜的准,他老人家不想见,其他人谁有办法?
江醉月见他犹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并没有多做纠缠,轻声说了一句:“你下去吧!”
丁得全便顺坡下驴的下去了。
空旷的房间里,立刻没了一丝人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