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54章 矛盾的心(2)(1 / 2)缘错成劫首页

邹棠刚到德国的时候,德国教授吕贝克一家热情的招待了她。

她本就不担心沟通上的问题,但意外于毫无问题。吕贝克教授的妻子是中国人,还有一双混血儿女,这个中西合璧的德国家庭基本都在用中文交流。

当得知吕贝克教授的妻子姓吕,邹棠不禁感叹这算得上是奇妙的缘分,心底里的酸楚却在悄然间翻涌,淤堵在胸腔无法呼出,想她和冷清言之间的缘分、她曾以为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或许已然消散、或已将尽。

吕太太和邹棠聊着祖国故乡,相谈甚欢,得知邹棠还没有住所,便询问邹棠是否愿意来家里寄宿,她叫邹棠不用客气,称家里三楼的两间卧室本就是留给寄宿学生的,且已经有一位和邹棠年龄相仿的女学生入住。

一下子解决了食宿问题,伙食还是中餐,邹棠当然愿意,就这样,她在吕贝克教授家开始了全新的学习生活。

相处下来,吕贝克教授惊喜于邹棠的天赋,欣慰于邹棠的勤奋,却诧异于邹棠过于异常的刻苦,他眼中的邹棠绝不是只会读书的书呆子,他猜想或许是对医学的热爱,或许是出于某种执着,出于好奇,他在不算越界的前提下向邹棠询问了原因。

邹棠回答说自己来德国的目的就是学习,除了学习,不想为任何事而分心。

她的回答让吕贝克教授很意外,想劝说这样会适得其反,可看着邹棠像是在极力掩饰某种情绪的深情,吕贝克教授隐约明白了什么,便不再劝说。

吕贝克教授的家里距离心脏中心很近,邹棠买了一辆自行车,每天迎着清晨的阳光,在一条笔直的乡间小路上骑行二十分钟便能到达。

这是她在一天中最悠然惬意的时间,被暖阳烘晒泥泞的心田,被绿油油的田野治愈心伤,可就在她以为自己已经走出了那个负心的女人带给她的阴影时,却不想被那个女人的一条语音打破了筑起的心墙。

她再一次没出息的动摇了,动摇的心还开始悄悄的骚动,悄悄地升起了期待。

明明理智和自尊都在告诫她不要这样,可那颗早已不属于她自己的心却想听那个女人的声音,想收到更多那个女人的信息。

那颗心孤军奋战,独自迎击她的理智和自尊,僵持未果后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神经给出了方案,只要那个女人打电话过来,无论说什么她都会听,只要那个女人再发一次信息,无论什么内容她都会回复。

可是她等啊等,什么都没有。理智说看吧,早知道会这样,她没那么爱你,所以只会试探,一旦得不到反馈就会缩回去。

那颗心却踩在自尊上挣扎,为那个女人找各种理由。或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

或许是林萍又出了什么问题。。 .或许是冷家出了什么事。。 .或许是工作太忙。。 .每一个理由都重重地踩在她的自尊上,踩痛了她的每一根神经,痛的她快要窒息。

于是理智挥刀,斩杀了那颗心。她想这一次,她应该看清了,终于可以解脱,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在吕贝克教授的提议下,她递交了申请德国医师资格证的资料,但受理的过程漫长,大概需要半年的时间。

她已经可以参与手术,并开始翻译吕贝克教授所编纂的临床医学书籍,又在吕贝克教授的建议下,开始着手整理她在临床工作中遇到的罕见病例。

苏蓉的生日将近,她知道陆锋要送苏蓉一辆机车,所以特地为苏蓉选了两个头盔作为生日礼物邮寄回了悸城,虽然不知道苏蓉和冯欣的进展如何,但她始终希望这两个人能走到一起,同时好奇两个铁树一起开花会是怎样的场景。

陆锋却在苏蓉生日当天告诉她,死丫头失恋了,不仅死撑,还在折磨自己,想让她去安慰、去劝说。

失恋嘛,总要经历的,况且她自己都是一团乱麻,又有什么立场去劝说别人,她想了又想,虽然心疼妹妹,但顾及好友的感受,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直到江婉生日,她犹豫着是否要发祝福的短信时,意外收到了苏蓉发来的照片。

照片上,苏蓉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喜悦,姿势一看便知是趁死傲娇不注意拍的,冯欣身后的小佳和江婉甜蜜的依偎在一起,苏蓉对面小佳的两位朋友正在耳语,江婉对面的陆锋则突兀的起身倒酒,她一眼看去,接收着所有信息,可落在眼中的却皆是虚影。

她的焦点定格在那个强颜欢笑的女人的脸上,不受控制的手径自将照片放大到了可以看清每一寸的细节。

那个女人握着酒杯,唇角的弧度像是在笑,不知道在看什么,不知道在想什么,却有浓烈的哀伤与黯然穿过照片,穿过屏幕向她袭来,刺痛了她的眼睛和神经。

而那颗本该被斩杀而亡的心竟然被疼痛唤醒,问她那个女人为什么会如此的消瘦与憔悴,为什么没有照顾好自己。

那颗心控制着她的手,开始在输入键盘上敲击,理智和自尊却及时站出来阻止了她,说她知道结果如何,劝告她别再自作多情,那份消瘦与憔悴根本不是为她。

可那颗心在心疼、在担心,强烈到再一次击败了理智与自尊。

但自尊不愿再被踩在脚下,做出了反击性的试探。那个女人不能同时喝两种酒的事,她想苏蓉应该记得,想苏蓉应该会给那个女人看她的回复。

她知道她一定会成功,可她收到的却是那个女人借苏蓉之手的反试探。

她自嘲般地笑了,自嘲般地叹息,那个女人已经退到了连自己亲自发信息试探都不愿的地步。

她以为那颗心还会挣扎,却意外发现,那颗心没了反应、没了知觉、没了声音。

中秋节,吕太太亲手制作了月饼,要邹棠带去医院做午餐后的甜点,还说如果中午要和家里人视频或通话,家里人知道她有吃上月饼会感到安心。

忙碌了一上午,午休时间,她终于有空暇和邹女士视频,却在拿出手机时看到了陆锋一连串的信息。

陆锋告诉她,那个女人不顾劝阻来家里看望了爸妈,还差点被拒之门外,告诉她家里的老佛爷是用怎样的态度对待了那个女人,还告诉她,那个女人是怎样向她的父母认错、解释、表决心。

那颗她本以为已经消亡的心再一次被那个女人的解释所唤醒,还在隐隐地心疼,隐隐地作痛,说她终究还是让那个女人在她父母那里受了委屈。

但很快,那颗心被骤然翻涌的酸楚所淹没,再一次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