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6月,夏季,欧洲,Y国麦城
凌晨四点多天空微白,卧室里,壁灯昏黄孤寂。
床上坐着的女孩明艳的容颜倾城,娇嫩的肌肤白的发光,纤细窈窕的身材比例完美,腰肢如柳、长腿笔直,凹凸有致却不风情,纯和欲在她身上恰到好处,迷人耀眼又让人不敢亵渎。
她看起来刚从睡梦中清醒,厚密松软的长发凌乱的撒在她白嫩的肩颈还有侧脸,身上的真丝吊带睡裙也有些凌乱,可是她明亮干净的杏眼清冷有神,看起来头脑是清明的。
不远处身材高大颀长的男人弯腰将手里空掉的玻璃瓶轻轻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没发出一点声响。
起身后拿着抽了半管透明液体的注射器走到女孩床边,坐下,静静看着她。
他的眼眸里压抑着刻骨的思念、极致的深情、还有种种无时无刻都在试图击碎他所有理智的情绪。
他在压抑着想要毁灭一切的疯狂,也在极力保持理智。
他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深蓝色领带规矩的系在白色衬衣的领口,整个人禁欲俊美、斯文矜贵,像是落入凡尘可是本质却又不染世俗的翩翩贵公子。
这样的男人与他手里闪着寒光的注射器针头本该无半点关系,割裂且突兀,但是恰是这割裂正在明白的彰显这个男人骨子里与他的外表完全不同。
他骨子里没有道德、没有良知、也没有底线,他在压抑自己会让他失去理智的情绪,也在放任他自己骨子里恶劣的本质。
夏承俨轻声说:“只要十分钟,你不会太痛苦。”
夏晴看向注射器,又看向夏承俨:“为什么?”
她是意外的,她的认知里,夏承俨会算计她,也会因为算计什么误伤她,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夏承俨竟然会想要杀了她。
这两年她和夏承俨之间的一切都很平静,没有任何联系,也没有任何交谈,工作上的事通过助理配合默契,从未有过冲突。
就连取消婚约也是通过他们各自的助理快速且顺利的取消了。
现在的一切像是在做梦。
昨夜睡得早,迷迷糊糊间看到两年多未见的夏承俨坐在她的房间里。
刚分别的那几个月,她想象过很多次这样的场景,后来她几乎就不再想他这个人了。
现在夏承俨拿着一个注射器坐在她床头说要杀了她,她没有被吓到,只是心情莫名,久违的复杂情绪一点一点溢满她的胸口,让她觉得陌生。
夏承俨问:“你会嫁给他是吗?”
夏晴眼睫动了动,点了点头,想说什么但没开口,她知道他明白。
夏承俨翘了翘嘴角,眼里却都是挖骨凌迟的痛意,顿了一会他说:“你不是说你不想自己一个人孤零零,要我比你晚走吗?你先走一步,我很快会去陪你。”
他给夏晴的左臂绑上压脉带,认真看着她手臂回弯处青色的血管。
夏晴没有挣扎,她直觉夏承俨是认真的,但是并不害怕,问:“你得绝症了?”
夏承俨抬头看着女孩的眼睛,清冷淡漠,全无他记忆里的温柔、依赖,甚至半点情意和温度都无,问出这句话,也没有丝毫担忧害怕,他的眸子里划过苍凉,胸口的痛几乎要将他扯碎。
“没有,我没有办法看着你嫁给其他男人,属于其他男人,我阻止不了你的决定,所以,我决定先杀了你然后结束我自己。”
夏承俨淡淡的说着,脑子里理智的那根弦也依旧,语调和表情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可也正因为如此,他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和渗人。
夏晴胸口稍松,说:“我们已经解除婚约了,是你答应的,你答应我的时候就应该预料到,我早晚有一天会和其他人结婚。
你如果不想我和其他男人结婚就不应该答应和我解除婚约。”
“我不答应你你就不跟我解除婚约了吗?我不答应你来欧洲,你是怎么做的!”夏承俨盯着夏晴,眼睛赤红。
夏晴没说话。
夏承俨胸口剧烈起伏,慢慢缓了缓呼吸,额间的青筋依旧暴起,用拇指指尖轻轻拂过女孩臂弯处的血管,慢慢的说:“我后悔了,我想自己答应你的所有要求,满足你的所有愿望,我以为自己能做到。
这两年多,我都能让自己不来找你,我以为自己能做到的。
但是,我发现我自己其实做不到,一想到你和其他男人拥抱、接吻、上床,一想到你和其他男人结婚生子白头偕老,晴晴,我就想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