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脑中炸开“轰——”的一声,整个人仿佛如坠冰窟,眼睫剧烈扑簌几下,瞳孔震颤紧缩,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人,一动不动。
作为男人的最后一丝尊严被血淋淋撕开,谢宴率先闭上眼睛,无颜面对姜瑜,眼泪从眼角肆意流下。
像是有一把看不见的尖刀刺进心脏,淌了一地两人的血泪。
姜瑜嘴巴大张,半晌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恍惚起来,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在炼狱。
裴钧煜又扯着她走到镜前,按住她肩膀让她坐下,扳过她煞白的小脸照在镜中,手背贴着她脸庞,一下轻一下重地蹭干她面上的眼泪。
而随着那青黑色的身影俯身贴近她脸颊,惊惧交加之下,姜瑜身子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那修长的手下滑扯松她衣襟,露出肌肤上暧昧的红痕。
男人在她耳边缓声道,“昨夜你叫得可大声,可销魂,时隔多年,没想到你在这方面倒是长进许多。”
沾了眼泪的指尖变得湿润,轻浮地滑过那裸露的肌肤,挑逗起一片轻微的颤栗。
死亡不能真正分开一对情深似海的眷侣。
但隔阂可以,且轻而易举。
一个在心爱之人面前失去尊严的男人。
一个无法在心爱之人面前保住贞洁的女人。
爱得越深,就越无法跨过这道无形的鸿沟。
他了解姜瑜,她做不到。
事实如他所想。
姜瑜面如死灰,眼神黯然如腐朽的枯木,再不复方才要与谢宴做黄泉夫妻的决绝。
对于此刻的姜瑜而言,死亡不再是解脱。
她神情木然的拿起梳子,开始给自己梳妆,自言自语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我到底…到底做错什么了?你要这么对我?”
裴钧煜刚想开口,又听她道,“别再说爱我,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不配说爱我。”
裴钧煜看着镜中的女人道,“阿瑜,你很好,你没错,是谢宴太不自量力,以为凭他一个无权无势的九品芝麻官就可以把你从我手上抢走,以为凭几句花言巧语得到你的心就可以跟你平安相守,以为偏安一隅就可以永远躲开我……阿瑜,你们太天真了。从你们离开的那一天起,就应该把心提到嗓子眼,时刻做好被我找到的准备才是。”
姜瑜盘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只插了谢宴送她的那根云纹银簪,指尖在胭脂盒中来回抹了几下,把那朱赤色均匀地涂在唇上。
最后轻轻一抿,一张略施脂粉便清丽动人的容颜呈现在镜中。
可惜眼神宛如古井无波,看不出她此刻心中所想。
男人看得入神,感慨道,“天涯海角有穷时,绵绵相思终有归处。”
“放过谢宴,我跟你走……”
她刚开口,就听见外头几道惊慌的声音——
“哥哥,哥哥你怎么了……哥哥…放开我……放开我……”
“爹爹,娘亲……你们这些坏人……”
“娘亲,娘亲——”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