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凌月漓的话，顾离神色一愣，旋即干笑了两声。

“我自是没同意。”

“那就好。”凌月漓目光缓缓从顾离身上收回，虽依旧淡然但明显柔和了很多。

顾离闻言，神色古怪地看了看身边少女。

看样子，对方知道的不少，就连东方师姐来找过的事都清楚，绝不可能不知道小蝶的邀请。

“凌家，你不必去。”

少女淡淡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似乎并非没听出刚才顾离的意思。

“我早已脱离家族。”

脱离家族？

顾离闻言一怔，旋即想到对方半年前崛起的经历，逐渐露出了然之色。

因为小冰块近日的表现，他险些都忘记了对方之前的天生废脉身份。

在凌家这种修行世家中，哪怕是嫡系，要是不能修炼的话，恐怕也不会受待见。

依旧是标准的天命之女路线。

恐怕凌家有不少人也都挨过她的长剑。

不过这般想来，墨裙女子的邀请倒是有些耐人寻味了。

作为家族长辈，竟然要收凌月漓为徒，甚至趁机拉拢他。

这是看到凌月漓崛起后，又想施加善意？

顾离笑了笑，感觉对方多少有点自作多情。

连他都能看出小冰块的态度，是绝对不会与凌家和解的，不去报复就算不错了。

他微微转头，看向身旁一袭白衣的清美少女。

容颜虽清冷但明显还有些稚气，以及纤腰坠剑，惊艳又孤寂。

他一直以来，都只将其视作实力逆天的天命之女，虽说也不算错，但现在想来或许有些偏颇。

走在他身边的，毕竟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些遭遇，她都曾亲历。

他前世话本上的“匆匆几年”，在这里并不只是简单的四个字，而是要一刻一刻慢慢走过去的。

他不想再跟小冰块提及凌家邀请了。

有些事既然已然走过，就没必要回头再看。

而且不入凌家，也合他心意。

白衣少女似乎察觉到了来自身边的目光，原本想清冷回怼过去，却瞧见少年眼中一抹温和，眸光不由得快速移开。

顾离见状一笑。

没想到身边少女还能做出这般表情。

倒是有几分可爱。

两人经此一眼，便都自觉没再开口，一路穿过青阳山门，很快便看到了不远处的一片山谷。

山谷郁郁葱葱，是隔绝尘世与宗门的最后屏障，再往西去便是一望无际的平原。

那里是凡尘所在，虽也有修士混杂其间，但其中凡人数量却占绝大多数。

而四象城便是这平原上的众多城池之一，修行者平时聚在城池秘境中，而凡人就在外生活。

这是青州所有城池和王朝的默认构成。

凡人永远都是修行界的基石，尤其在正魔大战结束后，各大圣地对凡俗的重视程度又加深了很多。

每年都有绝世天骄从凡俗中诞生，为修行界带来崭新的血脉。

顾离朝山谷之外望去，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若是他那散修身份是真，恐怕他之前也是凡俗一员，只是……知道那种天圣法的来历后，这种想法或许并非是对的。

“师妹，你之前是否去过凡俗？”

他忽得有些好奇，轻笑着看向身边少女。

对方自幼在凌家长大，之后就来了青阳宗，恐怕是没机会接触这些才对。

凌月漓闻言，美眸轻瞥过来，“生在凡俗，又说什么去不去。”

生在凡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