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没有告诉我燕老的全名,也没有告诉我他的其他信息,只是跟我说让我尊敬燕老,仔细听他教导。
沈先生说,燕老的剑法远远在他之。
燕老的剑法确实远远在沈先生之,更准确的说,燕老的剑法如同无价黄金,沈先生的剑法只是青铜之类,而我自己构想的剑法应该是一堆石头。
虽然燕老说我寻思的剑法是一坨粑粑,但我觉得至少还是一堆石头,而且也许有一天我还能够从中砸出无价之玉来。
但我打不过燕老,所以我没反驳。
确切的说,我也打不过沈先生,但是沈先生打趴我也得百来招,而燕老只用了一招。
于是燕老变成了燕师,我乖乖在燕师座下聆教了三年。
燕师教了我许多沈先生没有教我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隐息术、追踪术、御风诀、擒拿知识、孙子兵法、药法及杀人技巧等,他很注重我的肉体熬练与善养,还跟我说了许多江湖宗门势力及知名人物的隐秘。
当然,燕师也让我将这些隐秘烂在心里。
其实不用他讲我也知道,如果让人知道我知道这些隐秘,那我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燕师还不许我叫他师傅,他也会教我一些剑道领悟,但却从来不像沈先生教我具体剑招。
反而他让我学习把沈先生教过我的所有剑招剑式忘掉,每天练剑有一半时间我是在反复不断地练习怎么样更快更有力量的拔剑以及刺、缭、劈、挂、点等,另外一半时间就是燕师跟我对战喂招。
燕师会很多剑法,说实话,我甚至觉得这世没有燕师不会的剑法。
凡知名的江湖剑派剑宗的基础剑法、招牌剑法乃至不传秘剑,他竟然都拿来和我对战喂招。
每次对战过后,燕师会让我总结自己刚应对的得失,然后再战,直到我可以理解透彻该剑派剑宗的剑理核心,击垮其招牌剑式及不传秘剑,才会换到另一剑派剑宗。
如是三年,在自己十五岁的第一天,我向燕师申请了“出师战”。
燕师对我出师的要求是:给我十天时间,让我自行学习他自创的剑诀,用这剑诀与他对战,我要撑过十剑。
然后燕师就扔了本剑诀给我。
燕师的剑诀没有名字,只有十三式。
这十三式每一式中都各含有几十种变化,而这些变化又互相接续连环,招招夺命,式式连环,下一剑比之前一剑凶险及威力加倍,对内息、步法、力量和技巧各种综合因素的精确度和精巧度要求也逐渐提高。
我习练一天就学会了前五式,又用了一天才学会第六第七式,然后第八式我花了一天,第九式我花了两天。
然后第十式我一个人试了整整五天都没有办法练成,没错,整整五天没练成。
我没有练成第十式,收官出师的要求却是撑过十剑!
第十天的晚我没有再做任何尝试,将“夕惕”擦拭了一遍,我就早早睡觉了。
清晨起来,我元气满满。
焚香,熏衣,沐浴,更衣。
吃过早点,又在晨光里静坐了一会。
我提起剑,向孤山走去。
孤山并不高,从我家的宅院走到孤山的山顶,正常只需要四分之一个时辰。
我走得不紧也不慢,剑意随着靠近山顶的每一步慢慢地在我的身体和灵魂里增长,无名十三式一式式在我心中演绎,然后又褪去。
当我执剑走到山顶燕师的面前,我的心中一片空明。
当我拔出剑的刹那,勃发的剑意如太阳初升、潜龙出水,斩出了一个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