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学峰一听也不再打电话了,直接跟着那几个老头儿老太太就走了过去。
果然,等绕过了两个小路口儿的时候儿,老远的就看到一栋老式的三单元六层楼外写着22。
不过在楼底下,则早就已经围了好大的一群人在那儿议论纷纷了。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人家老龚家是岩西县的怎么了,岩西县的就不是人了?我娘家还是口店儿的呢,且!”
“岩西县不就是穷了点儿嘛,那也不是说人家愿意穷啊,你这一出世就生在了那么一个地方,你说你能有什么办法,有本事你去弄个京城户口去,再说了,人家好好儿的做个外墙保暖碍着你了?扌由什么风啊这是,神经病!”一个怀里抱着一个能有一岁多点儿小孩子的中年妇女在那儿发着牢骚。
“怎么了张姐,咱们楼里出什么事儿了?”这个时候儿,一个骑着电瓶车的男子正好儿路过这里,于是把车一停问道。
抱孩子的妇女一看都是楼里的老邻居,于是笑了笑说道,“哎呦,小刘儿啊,这是干什么去了,刚把小宝儿送幼儿园?”
“可不是嘛,这不昨天在他女乃女乃家住了一晚上嘛,可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哭着喊着就怎么也不愿意去幼儿园了,结果在超市里买了一大堆零食之后这才好说歹说的给哄了进去,害得我连上班儿都迟到了。”
“这不,幸好儿赶上今天单位里的领导们都集体学习去了,我这才干脆请了一天的假,诶对了张姐,这怎么回事儿啊这是?”骑电瓶车的男子问道。
抱孩子的妇女这才一撇嘴,“还不是咱们楼里六楼的那家儿老赖皮,咱们不是都交了集中供暖的钱了嘛,这房间里的暖气片儿和进出水管儿都给安装好了之后人家热力公司就开始安排人架管道的架管道,做外墙保暖的做外墙保暖了。”
“因为做外墙保暖必须要挂吊篮儿,所以这配重什么的就得搁到楼顶儿上,不过他们家早上没人,人家施工的师傅想着这钱都已经交了那做外墙保暖还不是必须的事儿嘛,于是上到了房顶儿上就把钢架子和配重什么的都给搭好开始施工了。”
“可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老赖皮他们家人就回来了,不过看到了之后倒也没有说什么,要咱们想的话还是那句话,这做外墙保暖的费用本身就已经包括在这次的初装费里了,不做的话你还不愿意呢是不是?”
“不过后来好像是五楼老龚家的女儿无意中听到这些施工的师傅是岩西县的口音,结果这一搭茬儿还真的就是老乡,咱们也都知道,老龚家本身就是岩西县的。”
“要说老龚家的那姑娘啊,别看平时忄生格内向的不行,可人家心眼儿其实挺好的,我有时候儿买菜回来有事儿不愿意再跑一趟放到楼上了,就直接的搁她们家小卖部,从来没有缺啥少啥的。”
“还有的时候儿我实在是抹不开身儿了,就让她帮我带会儿孩子,人家姑娘也从来就没有说过一句不行的,就这么好的孩子你竟然还说人家岩西县人的坏话,你眼瞎呀,你亏不亏心啊!”
“这不,老龚家那姑娘一听做外墙保暖的师傅是岩西县的老乡,又看到人家在外头爬高上低的干活儿连口水都没有人管,于是从自己的家里烧了一暖瓶白开水就给送过去了,这本来挺好的事儿,可是却偏偏被她们家楼上那家儿老赖皮给看到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儿,抱孩子妇女怀里的孩子有些闹腾,估计是嫌呆着没意思想让妇女带着他去四处溜溜,可妇女这不正和人说着话儿呢嘛。
于是妇女从随身的一个塑料袋里掏出了女乃嘴儿之后就放到了小家伙儿的嘴里,你还别说,小家伙儿一吃到女乃嘴儿还真的立马就不再闹腾了,妇女这才又接着说了起来。
“咱们都是一个楼里的谁还不知道谁呀,老赖皮他们家仗着和街道派出所里有点儿关系,向来感觉自己高人一等似的,尤其看不惯人家县里来的人,因为这个我也和他吵过好几次了,不过自从我们家那口子今年调到了区检察院了之后,他就再也不敢在我面前耍横了。”
然而抱孩子的妇女随后又说道,“可老龚家不一样啊,咱们也都知道,那两口子都是老实人,虽然早早儿的就从岩西县过来了,不过却在工厂里当工人当了一辈子,家里头更是也没有什么门路,就靠那俩死工资过日子。”
“再加上他老婆还有严重的类风湿关节炎,疼起来脸儿都是煞白煞白的,上回下大雨的那次,要不是我和二楼的老李把她给扶到了五楼的家里,她是看着家都回不去呀!”
“可就因为人老龚家是岩西县出来的,所以那老赖皮从来就不拿正眼儿瞧人家,还有事儿没事儿的拿话挤兑。”
“老赖皮他们家不是正好儿在老龚家楼上嘛,我记得那次他们家那混蛋儿子好像同学生日聚会的时候儿去ktv里k歌儿了,结果半夜到家了之后那兴奋劲儿还没有过去呢,直接就在家里打开音响嚎了起来,还又唱又跳的。”
“咱们这老楼隔音有多不好咱们心里能没数儿?再说了,就算是隔音再好的楼层也经不住你这么闹腾啊,结果老龚家就去找他了,结果你猜人家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