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内,莫凡捂着头从沙发上坐起,双脚落地,将身边的酒瓶碰倒,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碰撞声。
周围满是酒气,头晕伴着恶心一阵阵涌来,他显然正处于宿醉中。
“这帮狗东西,说好的庆功宴,怎么把我灌醉就扔垃圾场了?”
莫凡嫌弃地看一眼周围,踉跄着站起身,顺着味道找到厕所。
站在满是锈迹和霉菌的洗漱台前,他望着镜子里陌生的脸,整个人愣住了。
这是谁?
一阵比宿醉强烈百倍的眩晕袭来,让他对着洗手池大吐特吐。
呕吐的同时,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走马灯般划过。
等胃液连同劣质酒一起呕干净,他明白了现在的状况。
他穿越了。
他穿越的世界名为蔚蓝星,自从六百年前的地外战争后,国家的概念便随之消失。
整颗星球由联邦管理,大公司们掌控。
地外战争的胜利,令科技发展如井喷般爆发不停。
只不过强大的科技和生产力,并没有带来生活质量上的提升。
贫富差距扩大的速度,远比科技增长更为迅猛。
加上地表环境恶化,普通人的生活更加艰难。
特别是小地方的普通人。
他现在位于联邦第四区北域,维斯特市北边的野风镇,是一名标准的小镇青年。
和绝大多数小镇居民一样,如果说他的生活是一坨屎,那狗见了都要摇头。
净化不完全的水源,带有几百种杂质和毒素的空气,以及营养极低的食物,让他的母亲刚过完二十八岁生日,就患上了罕见的绝症,罕见到能以他母亲的名字来命名。
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并不是件坏事,成为单亲家庭后,他在学校就合群多了,不再因为父母双全而不断遭到霸凌。
他的父亲为了偿还看病欠下的债和抚养他长大,冒着危险进入联邦管控外的荒原,成为荒原工程队的一员。
靠着高危工作换来的薪水,一家倒是勉强能活,但高危工作之所以叫高危,便是因为其风险性。
如同一场不会结束的俄罗斯轮盘,只要不离场,总有中奖的时候。
就在上个月,工程队碰到了变异兽群。
所有队员都变成了血肉模糊的残躯,包括前身的父亲。
现场之惨烈,只能靠工作铭牌来辨别遗体的身份。
莫凡看着镜中的自己,叹了口气,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悲伤的原因并不是前身父亲的死。
他父亲今年48岁,别说在野风镇,就算放在平均寿命42岁的维斯特市,也能叫一声小寿星。
悲伤的根源来自工程队并不正规,是家没有牌照和资质的小施工队。
由于违规操作,保险公司拒绝理赔。
刚满20岁的莫凡,不仅无法获得赔偿,还要偿还父亲留下的债务。
否则他的家就会被强制收回,而他,也将被赶出野风镇,去做一个荒原流民。
他洗了把脸,对着镜子露出一个魅力四射的微笑。
如果将镜中的模样照下来放到广场大屏幕上,说是某个奢侈品的代言,也完全没有一点违和。
还好原主的父母给他留了个好底子,只要放下身段,光靠脸也能混口饭吃。
回到客厅,刚在沙发上坐下,他就看到桌面放着一张工作证。
「大鸟酒吧工作证」
「姓名:莫凡」
「年龄:20」
「职位:脱衣舞牛郎(实习)」
看着工作证,他想起来了。
前身靠着人帅身材好,为人又契合公司名字,成了镇上最火场子的新员工。
今晚是他的新人首秀,十点半准时开工。
面试的经理怕他放不开,特意给他拿了三瓶兑水劣酒,还有四罐啤酒,说喝醉就不会胡思乱想,容易进状态。
从他刚才呕吐的程度来看,效果显著。
艹,他还是保守了,前身比他身段放得更低。
他只是想找富婆吃口软的,前身这是直接准备吃百家饭。
有魄力。
他揉了揉眉心,开局有点操蛋。
他上一次这么发愁,还是第一次上黑拳擂台。
担心一拳打死对面的王牌打手,对方老板会不会因为没面子而掀桌翻脸。
就在他发愁的时候,单薄的房门被一脚踹开。
一只破旧的皮靴伸进屋来,鞋尖左右摇晃了两下,调整好合适的角度缓缓落下。
下一刻,三四个身材消瘦,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混混走进屋来。
他们手里提着球棒和钢管,松松垮垮的腰带上斜插着手枪。
莫凡放下手,不动声色地握住地上的酒瓶。
前世他混迹地下世界,当过杀手、雇佣兵和黑拳手,活跃在各大治安混乱地带,闯出过不小名声。
那些地方蛮荒落后,但大多拥有丰富资源,受到各大跨国公司觊觎。
当各公司产生矛盾又不想事闹得太大,就会雇佣他这种黑拳手,在擂台上代替雇主决出胜负。
他在擂台的战绩是35胜0负,对手能不能活着走下擂台全看他的心情。
虽说没修炼出所谓的内力,不能像武侠小说里那样上天入地,被刀砍了也疼,子弹打了也要死。
但徒手拆屋,肉身躲子弹,并非难事。
眼下他的身体没有格斗底子,但凭借丰富的战斗经验,干掉几个持枪的混混问题不大。
他抬眼看向几人。
“有事?”
几个混混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集体后退两步,以为踹错了门。
待看清莫凡的脸后纷纷松了口气,再度恢复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