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的那叠牌，无论怎么切，都在他小拇指的间隙上方。

如此循环往复，手法流畅利落，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高翊知道这肯定是小丑的切牌手法，是手法就有规律，知道规律就能知道那张红桃4被切到哪去了。

但是，小丑的速度还是太快了，他能看清小丑的手指动作，却分辨不出那叠牌到底有几张，红桃4又切到了哪张牌的下面。

毕竟又要注意对方的手指动作，又要盯着牌的位置，他就是再多一双眼睛也顾不过来。

不过没关系，小丑自己会告诉他的。

喜欢表演的小丑，因为高翊的有意配合而兴致高涨，二次洗牌足足比回溯前多了十来秒。

唰！

54张扑克再次在高翊面前完美开扇，又轮到他挑选了。

此时的高翊，开启了表演时刻。

就像一个即将奔赴刑场的刑.犯，紧张忐忑之中又带着浓浓的不舍，每走一步都要回头看一看。

高翊每次把手放到了牌的上面，又畏颤着缩了回来，兀自摇了摇头，万分犹豫。

他一连把手缩回来十余次，仿佛迟迟不敢直面最后的残酷结局。

最后，他把一张牌抽出一半时，又放了回去。

他颓然无力地垂下头，把手缩了回来，丧气道：“我输了。”

“啪啪啪！啪啪啪！”

小丑赢下了游戏，高兴地又蹦又跳，疯狂鼓掌。

对方越是绝望和痛苦，他越是享受其中的乐趣。

“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啊，我真的不知道那张牌在哪……”

高翊好似崩溃了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死命揪着头发，痛苦地喃喃自语。

蓦地，正在跳舞的小丑突然转过身来，踩着怪异的步伐，一步步滑到高翊的面前。

就像是给行刑前的囚.犯来最后一场即兴表演，他蹲下身子，再次摊开了手中那副扑克牌。

而后，他不紧不慢地从中抽出一张，在高翊的眼前翻开。

赫然正是那张红桃4！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眼前的失败者并没有露出一副惊叹到不可思议的样子，反而是无比的激动和振奋，以及散发着他从未见过的希望。

那种希望，就像是打破黑暗铁幕的一缕曙光。

但他，最讨厌的就是希望。

“12345678……”

高翊喜不自胜，在心里面默数着红桃4从中抽出的位置。

最左边第8张！

现在他总算明白了小丑的切牌手法。

那叠牌里面，上面的7张牌都是小丑随意切的，但第8张牌却是他用小拇指与底下牌保持间隙的位置。

他终于知道了！

毫无征兆的，高翊感觉整个人飞了起来。

不对，是他的头飞了起来，他看到了，自己身躯还半蹲在原地。

而一旁的小丑，显得离奇的愤怒，阴沉得可怕。

这一次，他甚至没有对高翊行鞠躬谢礼，就痛下杀手。

高翊虽然头在空中飞，但他的脸上却带着戏谑的笑容。

“原来，你也会气急败坏啊。”

小丑拥有极强的表现欲，他喜欢表演，喜欢看人出丑，需要别人的认可，享受失败者的绝望与无助。

而高翊，正是利用了小丑的表现欲，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到最后，让小丑自己把牌挑出来给他看。

这局几乎不可能赢的游戏，终于让他找到了赢下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