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浑身的鸡皮疙瘩蹭蹭往外冒,薛斐白的眼神也不似作伪,眼中的深情似要溺死人。
杜蘅靠上前去,用只有他们二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你没事吧?!这么肉麻的话也说得出口?”
薛斐白回到:“做戏嘛,自然要全套咯!”
随之,和父亲杜升平告别后,薛斐白亲自扶着杜蘅进了花轿,薛斐白便让人扬喜钱、撒喜糖,一时之间大人小孩簇拥而上,热闹非凡。得到人群散去,哪还见得轿子和高头大马的半点影子?
花轿还未进门,杜蘅便听见一阵震耳欲聋的炮仗声。
卸轿后,杜蘅从扇子下处的空隙看见两只粉色的小小绣鞋,裙子上绣着百合花的花样,一个小姑娘奶声奶气的说道:“婶婶,我来迎你出轿啦!”
原来是为“出轿小娘”,想必是薛斐白的旁支侄女。
杜蘅没忍住肩膀笑的抖了抖,那小娘子倒似见过大场面,轻拽了杜蘅的衣袖三下,就领着她出了轿,还好心的提醒她前面有只“马鞍”,让她跨过;随后,带她走上了遍布红色炮仗皮,好像还有花瓣的猩红色毡子。
杜蘅直到踏上这柔软的毡子,看着脚下红色叠红色的场景,才顿生出一种云里雾里做梦般的不真实之感。
她想象过自己的婚礼,那注定是无比盛大且隆重严肃的场合,一天下来会筋疲力尽;然而她现在,就在这宾朋满座,满是掌声和喝彩的祝福声中,一步一步,在喜娘的搀扶下,来到这五脏俱全、满眼喜庆的喜堂。
转瞬,新郎便由小儇“请回”,立在二人正前侧的,理应是他们薛家的叔伯长辈,为主香者,也叫主香公公。
随着赞礼者喊道:“行庙见礼,奏乐!”庄重的礼乐响起,主祝者在前,他们共要行完“三跪,九叩首,六升拜”,期间,小儇在右侧拜佛凳上跪读祝章的时候,杜蘅才后知后觉的想到,普通人成婚好像也没方便哪去……随后赞礼又继续唱道:“升、拜……”
最后赞礼唱道:“礼毕,退班,送入洞房!”她们的婚,这便算是成了,杜蘅便把扇子放了下来。
随之祝贺声不断响起:“郎才女貌,好一对璧人啊!”、“恭喜恭喜,令郎令媳真乃天作之合啊!”……
放下团扇后,杜蘅才看见今天也穿着喜气的薛斐卿,他好似为某些事而愁闷,俊秀的眉宇中笼罩着散不去的阴霾。
薛斐白亲自搀起了杜蘅,也拽回了她的视线,来到了薛斐白居住的玉山馆。
棋桌旁有张琴案,凭空而出的妆奁、杉木金缠枝莲纹衣箱、云母屏风……这都不是男子所用。
更逞论这铺天盖地的红:似乎是换了更加制作精良、花纹繁复的拔步床,上挂红罗幔帐;长几上两盏高高燃烧着的大红龙凤花烛;窗几上成双成对的大红剪纸,满满都是交相辉映的囍字……
既有男子卧室那般的简单,但是其中似又暗含了无数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