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玫忽然捂住林凌的嘴,“小点声小姨!我有这臂钏的事,可千万不能让旁人知晓!”
说罢,又望向杜蘅,得到对方肯定的点头后,才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承认了一切:
“这是致君姐姐的爱物,那日……我把我所有藏的私房钱都给了后面抛尸的那些人,可是他们却说,不许收殓!我、我……”
说到这里,肖子玫声音闷闷,好似要哭出来一般:
“我拗不过,只有最后提的要求才被答允,就是这臂钏。
我想把致君姐姐的臂钏留在身边,哪怕只是作个念想……
呜呜呜~她待我那样好,就像亲妹妹一般,可我却给她们一家收殓都做不到!”
说到最后,竟忍不住抽噎了起来。林凌也忍不住,抱着她无声的哭泣。
杜蘅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和她们好似被什么虚空的屏障隔住了。
她知道她们是在为她而哭,可她却要永远装作不能感同身受她们的苦楚。
她们在为死去的林致君而哭,可她是活着的杜蘅;
她们仍活在死去的林氏阴影之下,甚至要背负一辈子的骂名。
可她要在暗中扛起林氏死去所有人的棺椁,一个人一辈子踽踽独行。陪伴她的,应该只有抬头看时的一轮圆月吧!
罢了,这臂钏就暂时留在子玫妹妹这,希望她看到这个臂钏,会依旧念起林氏的好,而不是于某日受到别人挖苦嘲讽后而升起埋怨。
想到这,林凌和肖子玫已然调整好了情绪,互相替对方整理起仪容,最后相视一笑,携着杜蘅,三人一起离开此处。
走着走着,林凌“咦——”的一声,接着自言自语道:“他怎么在这?”
杜蘅和肖子玫顺着林凌的目光看去,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正和皇太孙周显攀谈。
此男子眼睛极亮,肤色更偏黑一些,和风神俊朗的皇太孙站在一起,高鼻阔口更显粗犷。
虽然穿的是同样的服饰,但是此男子周身有掩饰不住的勃发力量感。
和他们截然不同的长相,是北燕质子澹台韶。
他虽然在京中有单独的宅邸,但是想也不用想是置于多少层监视而下。
往常也不多参加宴会,今日倒是活泛。
但是杜蘅看的人,却是周显,她的前任未婚夫。
对于前任未婚夫重新选妃这件事,她倒并不如何在意,她本身对周显也无太多感情。
她只是想知道周显对于林家覆灭一事的态度,和他现在查到了什么。这对自己情报的收集却是大有裨益。
忽地肩膀被人撞了下,林凌促狭的冲杜蘅眨着眼睛,“杜四姑娘,大姑娘家家的,可别直愣愣的瞅着未婚夫啦!”
杜蘅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周显不远处的身后,就是薛家小郎薛斐白,她名义上的未婚夫。
薛家小郎即使站在皇太孙的身后,也丝毫不掩其光彩。
他容貌出众世所罕见,带了丝女气却不含脂粉气。
旁人和他站在一处,远远瞧着,就好比蒹葭倚玉树般。
同样的一举一动,他做来就是显得要别旁人更加夺目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