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汪直,朱厚照心中也是十分佩服。
十五六岁的年纪,就坐上了宦官的巅峰,御马监太监的位置,手握监视百官东厂锦衣卫的西厂,年华不到二十,就达到了所有宦官梦寐以求的巅峰。
这家伙还是个猛人,一上来先干了一个同行,然后又搞了三杨之一杨荣的曾孙,这孙子直接在牢房里被打死,剩下的男丁被判斩首,剩余的家眷也被充军发配,家产更是被抄的一干二净。
在他的监视折腾下,满朝文武苦不堪言,甚至害怕到听到他的名字,身体都会颤抖。
你以为这就是他的巅峰了吗?如果如此,他只是一个残暴冷酷的太监罢了,接下来才是开挂的人生。
成化15年他巡视辽东,与当地军队配合,把努尔哈赤的老祖宗揍的不要不要的,差一点大清朝就要胎死在腹中。
17年的时候,瓦剌入侵大同,这家伙配合王越,暴风雪下奔袭千里袭击敌营,斩杀生擒无数。
事后鞑靼袭扰大明,这家伙又带兵把鞑靼追的无路可逃,如果不是后勤方面和文官拖后腿,这家伙说不准都能远征漠北。
如此大的功劳,换做普通官员无论是文武,封个侯爵都是轻轻松松的,可偏偏他是个太监,宪宗不敢破坏祖制,只对其进行食录加赏。
汪直在北方的那些年,草原蛮子无论是谁,来一个锤一个,挨的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可有句话说的好,距离不一定能产生美,反而还会引人心思突变。
汪直所取得的功绩,亮瞎了所有人的眼,让人又重新定义了一下太监。
然而他远离京畿之地,跟宪宗皇帝的关系,也渐渐疏远了起来。
那些被汪直迫害威胁的大臣们,自打汪直离开后,从未停下过泼他脏水,弹劾奏章几乎是一天一封的往宪宗那里送。
结果就造成了,汪直在前面为国打生打死,后面的人拼命拉他后腿,天天在宪宗面前说他的坏话。
长久下来,汪直在外无法回来辩驳,宪宗心里也开始起了疑虑,当然了也不排除,羡慕妒忌的心理。
毕竟汪直一开始是靠万贵妃起来的,说不准宪宗皇帝,就是吃这方面的醋,好感过去之后,只剩下了妒忌,才把汪直给搞下去的。
结果就是,汪直连京师都没回,就被直接赶去了金陵御马监。
同年又遭了多次弹劾,职务俸禄全部被剥夺,在金陵当起了一个无名闲人小太监。
除了弘治11年,弘治皇帝想召对方回来,遭到了群臣辞官的威胁记录之外,就再也没有了这个人的正式记录。
想着记忆中汪直的资料,朱厚照摸了摸下巴,问旁边还在清理伤口的张永。
“汪直现在还活着吧!”
“啥!哎哟!”
张永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是谁,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手一哆嗦,擦伤口的布直接捅进了伤口中,疼得他额头直冒冷汗。
由此可见,汪直不但让文官集团畏到骨子里,连宦官们也对他心惊胆寒。
张永在八虎之中胆子也是够大的了,结果只是听个名字,手都开始哆嗦了。
“殿下,您问他干嘛?”
抽着冷气将手拿到一边,张永小心翼翼的看向朱厚照。
朱厚照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张永连忙回答。
“活着呢,前段时间听一个金陵的朋友讲,他现在好像在孝陵负责清洗打扫!”
朱厚照点了点头,在张永忐忑的注视下缓缓道:“给丘聚写信,让他去找汪直。”
“不用跟他说什么废话,就直接跟他讲,孤需要一个郑和,问他愿不愿意来。”
“殿下!”
一听朱厚照要重用汪直,张永不顾伤口疼痛,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殿下此人不能用啊,他可是……”
张永说着说着没了声音,在朱厚照淡淡的注视下,匍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奴婢没有了!”
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尘,“那就好,这事就交给你了,我回京之前,让他来曲阜找我,如果我走了他还没到,你和丘聚就陪着他一起去扫孝陵吧!”
翻身上了毛驴,朱厚照又想到了什么,对趴在地上还未起来的张永道:“我差点忘了,还有你那个弟弟,到时候你去扫地的时候,别忘给他净下身,也一起带过去扫地,省得他在一个人孤单。”
张永额头冒出冷汗,向朱厚照扣了个头,“奴婢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