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静言听了,很是纳罕。
堂哥按理说是非常亲近的关系,可顾家却从未提起过这个兄弟。
直觉告诉她,这里头有猫腻。
“逢年过节的,怎么都不见你们两家走动呢?”
顾怀谦可是这位堂哥的亲叔叔啊,父亲不在了,叔叔就相当于父亲了,过年都不走动,这也太不合情理了吧?
更诡异的是,不走动还给他们寄钱,沉静言想不通这里面的弯弯绕。
顾知昀拉着她坐在了院里的小马扎上,沉静言看着顾知昀的神色,他似乎进入到了遥远的回忆。
“我这位堂哥叫顾知辉,他救过我的命。”
沉静言觉得自己的手被顾知昀抓紧了。
“我十岁那年过年,堂哥带着嫂子和刚一岁的女儿来看望爸妈,我贪玩跑去了后院堆柴火的仓房,结果不知是谁家放炮,把仓房点着了,大火一会儿就烧了起来,我被困在了火里,是堂哥冒着生命危险把我救了出来,可他的右腿被掉落下来的房梁砸中,落下了终身残疾……”
沉静言没想到,这个从小就稳重,成熟的顾知昀,小时候还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因为这个事情,嫂子对我家有诸多的埋怨,堂哥拖着一条残疾的腿,干不得重活,后来又生了两个孩子,日子很困难,爸妈一直都给他们寄钱,嫂子把钱收下了,但是也不再和我家来往了。
先前爸妈一个月给他们寄十块八块,后来孩子们都长大了,嫂子说钱不够用,爸妈就给他们寄二十块,今年年初,嫂子说大闺女上初中,花销大,二十块也不够用,你知道的,爸妈工资也不高,我就主动承担起了他们一家的生活费。”
沉静言点了点头道:“所以你每个月三四十块的稿费,都寄给你堂哥一家了。”
顾知昀愧对小妻子,低着头“嗯”了一声。
“对不起,静丫,这个事情我一直想找机会告诉你,可不知道怎么开口……”
沉静言也理解他开不了口的难处。
不过,她对这位嫂子的人品,却不敢恭维。
在农村的时候,沉洪刚每个月也才二十来块钱的工资,但是养活一家六七口却不成问题。
顾知辉一家才五口人,一个月二十块却不够花?
想来是这位嫂子伸手要钱要惯了。
顾家勒紧裤腰带,养活着一家五口,这一家在乡下,指不定过着怎样富足的日子呢。
没准,这位嫂子还要到处炫耀,说自己在城里有特别有钱的亲戚,每个月都给很多钱,一家人吃喝不愁。
就因为顾知辉救了顾知昀的命,这一家就可以以此为借口,既接受顾家的钱,又不和顾家人来往,多少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
但沉静言不是心胸狭隘的人,顾知辉的恩情的确值得顾知昀一辈子报答,三四十块钱而已,她还没有小心眼到为了这点钱生气。
换个角度想,顾知昀知恩图报,她的英俊老公不是又多了一个优点吗?
“对不起啊,静丫,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我没能帮上你。”
“没关系,我再借别人就是了。”
顾知昀轻声问道:“你不生我的气?”
沉静言扬了扬秀眉,反问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吗?”
顾知昀忙道:“才不是呢。”
他又抱住小妻子,亲了两口。
回家后,沉静言问隔壁的段美珊借了钱。